“看來某人對管理軍團一點興趣都沒有。”
秦夏從科茲身上收回目光。
科茲睜著眼睛看著辦公室的天花板,摳著沙發的手指忽然停下,似乎是陷入了思索的狀態中。
如此思索片刻後,科茲忽然再次開口:“第八軍團全部都是重刑犯。”
“十二軍團也是一樣。”
“我們兩個軍團從根子上就不是什麼好貨。”
科茲繼續摳著沙發,聲音冰冷的說著看法。
“說實話,第八軍團裡的人在我看來沒有幾個是不該死的,我兄弟的十二軍團也是。”
“隻有福格瑞姆的軍團,帝皇之子們,他們才真的配稱作軍團,是真真正正的戰士,而不是一群在改造手術前還在比賽蹂躪過多少女人在改造手術後變成比賽殺人的超級罪犯。”
“從某種程度上講,帝皇對你比對我好,他給你的軍團裡至少還有基爾這樣的軍事貴族。”
科茲說著突然回憶起往事來。
“基爾……福格瑞姆對他評價很高,而我曾經也跟基爾一起執行過戰鬥任務,當時我們幾個軍團從各個遠征艦隊中被抽調出來,然後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基爾就是十二軍團裡的帝皇之子,他是高尚的軍事貴族出身,比十二軍團裡的其他重刑犯好多了。”
“安格隆。如果說我們這倆人的軍團有什麼區彆的話,那就是十二軍團的兵源在接受改造前沒有和第八軍團的兵源關押在同一個牢房裡。”
提及軍團的事情,已經願意對安格隆敞開心扉的科茲滔滔不絕起來。
就像是抱怨和傾訴一樣,把軍團的一些事情說給安格隆聽。
安格隆感知到科茲對第八軍團有諸多不滿,卻又覺得第八軍團挺貼合自己的行事風格,所以處於一種複雜矛盾的心態之中。
另外科茲很喜歡軍團中的某些戰士,但是他不認為自己喜歡的那些戰士能夠代表第八軍團的普遍情況。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軍團補員了太多諾斯特拉莫人?”秦夏說。
“在我看來諾斯特拉莫新兵和泰拉裔沒什麼區彆。”科茲輕輕搖頭,“我覺得第八軍團的絕大部分人和諾斯特拉莫新兵就是同一回事,前者是罪犯,被軍團紀律約束,後者是罪犯,被我的法律約束。”
秦夏看向安格隆。
安格隆點了點頭,表示科茲發自內心的覺得第八軍團泰拉裔跟諾斯特拉莫裔戰士基本一致。
然而秦夏知道一件未來的事情,那就是諾斯特拉莫上被科茲建立起來的基於恐懼的統治在他離開後就崩潰了,諾斯特拉莫人在科茲來之前是怎麼樣科茲走之後就還是怎麼樣。
甚至諾斯特拉莫的惡人們更會玩,直接把自己家族或幫派的人送進第八軍團裡,起到慢慢腐蝕第八軍團的效果。
也正因如此,當科茲警覺到自己的軍團發生變化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第八軍團墮落成了一個令人發指的惡人集中營。
當秦夏想到這件事情時,安格隆就“感知”到了自己養父在想什麼。
這種感知不是基於安格隆天賦能力的感知,不是讀心,而是在安格隆成長和生活期間通過觀察並結合自己感知到的信息總結出經驗後,能通過一係列微表情甚至是微表情持續的長短時間來判斷一個人在想什麼。
但是在麵對秦夏這樣沒有靈魂投影的人時,光靠用微表情結合觀察經驗的方式也不能直接判斷他在想什麼。
所以還需要結合秦夏曾經說過的一些話。
安格隆想起來當年養父曾用第八軍團的例子啟示自己,讓自己一定要注意兵源問題,避免十二軍團變得像未來的第八軍團那樣,成為一個下三濫集中營。
而在當時……安格隆還記得,養父說這件事情時就是現在這沉思的樣子。
於是安格隆便替養父說出第八軍團的情況。
“你離開諾斯特拉莫已經有一陣子了,你沒有培養出一個自己的統治群體,你也沒有一個完全效忠於你並貫徹執行你的意誌的小群體。”
“所以……你在諾斯特拉莫上建立的統治不會持續很長時間,現在你的統治可能已經被瓦解,而你曾經對付的那些人會用往你軍團裡摻沙子的方式對付你。”
“此外你還得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了讓一個軍團在原體回歸後更加服從原體的管理,軍團往往會直接采用將征兵地從泰拉的某個地帶改為原體母星的方式補充新兵,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往你的軍團裡摻和一些渣滓是不是太容易了。”
安格隆很認真的說。
而科茲並沒有質疑,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在諾斯特拉莫上建立的恐懼統治不會那麼快瓦解。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相信了安格隆所說的。
出於心理上的慣性。
而這種在和安格隆相處後產生的信任或是心理變化,被佩圖拉博認為是一種腐蝕。
但科茲和佩圖拉博有根本區彆。
“你這麼一說……”科茲忽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目光流傳,但接著又躺了回去,“我已經在諾斯特拉莫上做了我能做的事情,我連星球上反對我殺戮行為的聖母聖父們都殺掉了,我為諾斯特拉莫的犯罪降到零,並且永久的降到零這個目標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安格隆無奈歎氣:“康老八。我實話實說,在努凱裡亞上管一條街都費勁。”
“……”科茲聽後並未說什麼,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背對著安格隆和秦夏。
安格隆感知到科茲在思索關於軍團的事情,於是便不打擾科茲,讓科茲慢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