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秦夏的雙眼看向墓碑。
時間仿佛在倒流。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個起義戰爭時期。
在暴雨之中,叛徒躲藏著奔逃著,最終來到一條街道上。
叛徒想要繼續向前跑,但一個手持雙斧的高大身影從建築中走了出來,叛徒絕望地想要選擇另一條路,但一陣風雪席卷而過,雙眼冰冷麵目凶狠的秦夏出現在另一條路上。
更多的角鬥士出現。
他們從天而降,或是傳送出來。
克羅馬奇背著薩林的屍體,在傳送出來後注視著叛徒。
“第一路起義軍在我的兄弟沉眠之前不可能打到山脊地區了。”克羅馬奇從兜裡拿出自己調配的藥物,輕輕塞進背後奄奄一息的薩林的嘴裡,接著拿起黃銅闊劍指向叛徒,“但是幸好……至少還能在他沉眠之時給他一個角鬥士的葬禮。”
“把你這叛徒的腦袋砍下來當做他下葬時的枕頭,把你的屍體做成他的床鋪!”另一個角鬥士凶狠的說。
叛徒慌張的站在原地,猶猶豫豫著想要向某個方向跑,但最終也是意識到自己絕對跑不掉了。
於是叛徒跪下來,乞求道:“我不想叛變……我真不想啊……要是知道高騎士輸的那麼快,我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們他被下毒了?”
叛徒在之前仍然認為高騎士有一搏之力,他對高騎士的恐懼深入骨髓,所以從一開始也不認為起義軍能夠勝利。
他跟著彆人從角鬥場跑了,隻是因為當年布朗在接他們的時候把他順路帶上了。
“我是壓根沒想到你們能贏!”
叛徒痛哭流涕。
看著周圍逼近的角鬥士們,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無論怎麼求饒也不可能被饒恕。
叛徒痛哭流涕,但話語卻沒那麼卑微了。
“你們怎麼能贏的啊?”
“你們這幫人……要麼是前一陣子還跟狗一樣在角鬥場裡互相撕咬……要麼就是朝不保夕……”
“高騎士怎麼輸給你們了?!”
“你們憑他媽什麼能贏啊?”
“要是早知道你們能贏……當年看到薩林被下毒的時候我就跟你們彙報了……”
“這不能怪我……”
“我他媽當年真不知道起義能成功啊!”
“……”
聽著哭嚎聲,角鬥士們逼近過去。
安格隆一拳打穿了叛徒的胸腔。
在秦夏讀取叛徒的記憶時,一旁的克羅馬奇看了一眼自己自製的生命體征監測器,大聲喊道:“沒時間了!”
按照傳統,被背叛而死的角鬥士如果能在生命最後一刻與叛徒的屍體共同下葬,他的靈魂就將不會在背叛導致的憤怒和痛苦中徘徊於現實。
秦夏立刻將眾人傳送回德西亞城附近。
那裡已經有其他角鬥士親手製造的棺槨被準備好了。
角鬥士們把叛徒的屍體塞進棺槨裡。
克羅馬奇把薩林的身體放下來,抱著薩林的上半身。
悲傷在每個人胸腔中產生,彙聚到安格隆身上,再被安格隆傳導出來,形成更有力的痛苦共鳴。
“對不起……”安格隆撫摸著薩林的臉龐,“起義軍還需要兩個小時才能打下山脊區……但是我們肯定不會讓你的棺槨埋在德西亞,我們會把你送回山脊區,送回你的家鄉,在戰鬥結束後……”
“你在說什麼……安格隆……我們不是就在我的家鄉嗎……”薩林虛弱的說。
角鬥士們一愣。
薩林黯淡的瞳孔盯著夜空,斷斷續續的話語從他顫抖的嘴唇中傳出。
“我看到……我看到我們殺光了高騎士……然後一起回到我的家鄉……回那個叫薩林的地方……”
“起義戰爭勝利了……我們在……我們在人們的歡迎中行走著……到處……到處都是鮮花和……和慶賀聲……”
安格隆不停地抽泣。
克羅馬奇擦掉眼淚,拿起監測器,然後看向角鬥士們。
安格隆抱起薩林的屍體放進棺槨裡,讓他的頭枕著叛徒的腦袋,身體壓著叛徒的屍體。
“在薩林咽氣之前,棺槨被合上。”
“我們趕往前線,抬著薩林的棺槨作戰……”
秦夏說到這,看向阿維達:“這就是之後的事情。”
阿維達注視著薩林的墓碑,為其默哀三分鐘,接著疑惑的問:“但是薩林沒有安葬在他那個以之為名的故鄉,這是為什麼……”
“一個高騎士在死之前把那個地方變成了深坑中的一片火海,而那裡生活的人早就被近衛軍給殺光了。”秦夏說,“之後我們把高騎士和近衛軍的俘虜按在地上,挨個斬首,讓他們的血落在土地上,為我們接下來播撒的花草樹木種子提供營養。”
“等到未來那裡又變成鳥語花香的地方,薩林的棺槨會被移過去。”
阿維達聽後默默點頭,片刻後說道:“如果那個叛徒能做出正確的決定,他就不會毫無尊嚴的死去,進攻山脊地區的起義軍也不會失去薩林的指揮……或許能在薩林的家鄉被蹂躪成活地獄之前消滅那裡的高騎士和近衛軍……”
秦夏點頭讚同。
阿維達看著還在秦夏手中的手帕,那個可以用於隱藏身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