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誠輝的指節在桌下捏得發白,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這幫吃乾飯的廢物!等股東大會結束,他就炒了安保處所有人!
——還有設備部設備部的那幫白癡!連電梯檢修都做不利索!
但眼下,金主爸爸們還在場。他猛地舉起保溫杯,灌了口清心寧神的綠茶,硬生生把咒罵的話咽回肚子裡。
隻是,他太陽穴突突跳動的青筋,卻將憤怒泄露了個明明白白。
他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望向李升
“李升,你每一句話可得想清楚了。你這個後勤總監做得好好的,可被人當作了爭奪繼承權的槍!”
葉逸歡冷冷一笑——端木誠輝這句話說得很有水平,他是想用這句話暗示股東們,李升是因為她的收買才來作偽證。
可惜,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她並不急。
股東們低頭沉默,紛紛交換眼神——如果牽扯到繼承權,誰敢輕易下定論?
兼信則明,偏聽則暗,他們還想看子彈再飛一會。
隻是,葉逸歡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會議室的投影大屏忽然一花,一段視頻出現在了屏幕上。
會議室的大屏幕忽然一花,一段視頻出現在了眼前。視頻角度獨特,似乎來自宿舍樓頂的監控視角,畫麵定格在了樓道的階梯上——一個男人正匆匆地在樓梯上塗抹著潤滑油。
“行為藝術?”股東們迷惑不解。
李升猛地回頭,看到了視頻,臉色驟然一僵,失聲叫道
“這段視頻是——什麼?什麼時候錄下來的?這地方不是我家嗎?!”
那視頻又播了十幾秒,他猛然認出視頻中的男人,憤怒地指著屏幕,大聲喝道
“那就是端木誠輝安排給我的司機!那天他就穿著這件t恤!白色的!領口處有三個黑扣子!”
“就是那天,他在樓梯上塗了油!害我從樓梯上滑了下去,差點從四樓摔死!”
視頻中的男人急匆匆塗完油後,轉身離開,恰好被監控拍到。
他的領口處赫然露出了那三個黑扣子——竟和李升所說的完全一致!
端木誠輝的麵色如冰“你彆血口噴人。也許你得罪了司機,他想讓你摔一跤,報複你罷了。你住的七號樓可是有護欄的,就算摔了,也不過撞在護欄上——”
話音未落,葉逸歡又暗地操作了投影,將另一份文件投射到了大屏上。
股東們將目光投了過去。文件上赫然顯示,這棟老舊宿舍樓的整修工程,竟然沒有通過安全審批!
“父親,這其實並不是個難度很高的翻修項目,怎麼會沒通過審批呢?”葉逸歡嘴角微挑,眼神掃過股東們,“不會是因為那棟樓的護欄壞了,會威脅到施工者的安全,才沒有通過審批吧?”
端木誠輝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他冷靜地拍了拍桌子
“你用這麼多線索拚湊出陰謀論,是想說我故意讓李升摔死嗎?”
“我管著整個集團,怎麼可能不清楚七號樓的護欄到底有沒有壞?但可惜,就算它壞了,也正常。老舊宿舍基礎設施經常損壞,所以我才要求整修,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葉逸歡輕輕抬起眼皮“老舊宿舍基礎設施經常損壞?難道就沒有工人定期檢修嗎?”
端木誠輝斟酌了一下,緩緩坐回座椅,雙手交疊,神情變得嚴肅
“工程隊是一大批人,而那宿舍位於鬨市區菜市場的中心,那個地方堵得連車都進不去,所以,工程隊一直沒能按時進入。我也特意允許他們延長檢查時間,畢竟住在那裡的大多是些老員工,自己多少能修理些小問題。”
“哦,也就是說,很長時間都沒派人去看過那裡吧?”葉逸歡不動聲色發問。
端木誠輝愣了一下,但很快點了點頭,這他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是。情況複雜,工程隊也難以調動。”
聽他這麼說,葉逸歡就放心了。
她反手掏出另一份文件,慢條斯理地放到桌上
“那,為什麼樓梯扶手上,會有一層新的防鏽塗層呢?”
端木誠輝皺了皺眉,麵露困惑“這跟我們討論的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