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整個人宛若新生,無人知曉這一夜她承受了何等的煎熬。
看著大寶安然無恙的回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大寶,有娘照料你爹,你快去睡會兒。”
“我不困。”陳大寶注視著雙眼紅腫的孫氏,滿心愧疚,“娘,讓您掛念了,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往後再也不讓爹娘擔心啦。”
孫氏搖搖頭,“娘不怪你,都是娘不好,一心隻想著你三叔考上秀才,咱們一家也能跟著沾點光,卻未曾考慮過你的感受,是娘錯了。”
說完,她委屈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陳占良,猶豫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占良,分家吧,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經曆一回。”
聽娘這樣說,陳大寶眼中滿是期待,“爹,我讚同娘的話,我不想與三房摻和在一起,咱們和爺奶分家吧!”
“可是”陳占良遲疑著。
“當家的,你就彆可是了,現在你還沒看出來,爹娘心裡根本就不在乎咱們。”
孫氏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昨夜大寶生死不明,可咱娘不急不慌,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你受了傷,她連過來看都不看一眼,就這樣的家你還有啥不舍得?”
陳大寶忙接過話茬,“是啊爹,咱們不能再給他們扛活了,就算我三叔真的有一天考上秀才,咱家也沾不到半分好處。
我爺奶偏袒三房有目共睹,心裡隻有我三叔,倘若再不分家,咱們說不定會被他們折騰成啥樣呢!”
陳占良皺眉搖頭,悶了許久,才長歎了口氣,“大寶,你誤會你爺爺了,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都不知道,他見我滾落山崖,當時哭得有多傷心難過,那真是呼天搶地,悲痛欲絕,
聽說我摔傷了腿,更是心疼的老淚縱橫,執意要背著我走,
眾人攔都攔不住,說我是他兒子,彆人背他不放心,
這句話聽得我心口窩暖乎乎的,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啥是父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一大把年紀,我都怕給他累出個好歹,可他愣是咬牙背著我走了十多裡路,
你們說,他要是不在乎我,心裡沒我這個兒子,能做出這麼令人感動的事?
所以說,分家這個事我說不出口,我怕傷了他老人家的心。”
孫氏聽得直皺眉頭,“當家的,你好糊塗,彆人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掏心掏肺,這些年咱們是咋過來的,難道你都忘了?
外人都看不下眼,你還執迷不悟,要是再不分家,將來咱家的日子指不定過程啥樣,說不準都得要飯吃。”
陳大寶也開口勸道,“爹,這些年您為我三叔付出的還少嗎?可他不僅不知感恩,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地壓榨咱們。
我爺奶心眼子都偏到肋叉子上了,任由我三叔胡亂折騰,咱們家的日子現在越過越窮,真要有一天吃不上飯,咱們連條退路都沒有。”
陳占良通過昨夜的經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父愛,那種感覺令他滿足,讓他心生依賴。
趴在陳老漢背上的那一刻起,就原諒了所有的過往。
他用力地搖搖頭,“大寶,你彆再勸我了,雖說你三叔確實有點過分,但你爺奶是我的爹娘,
即便他們偏愛你三叔,那也是為了咱們陳家能夠出人頭地,將希望寄托在你三叔身上。
隻要你三叔考上秀才,往後中了舉人,咱們家的日子必定會好起來,所以這個家萬萬不能分。”
陳大寶一臉無奈,“爹,既然您不聽,就當我沒說,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青青姐已經答應讓我跟著她做事,
她說會給我開工錢,我賺的錢不會交給你們保存,我要自己攢著。”
“你說青丫頭要給你開工錢?”陳占良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她不過就挖了一棵人參,送陳寒讀書又買了幾畝地,估計也剩不下多少銀子,這些話不過是寬慰你罷了。”
“青青姐沒有騙我,她說等我腿上的傷好了,就讓我去找她,會給我安排活兒乾,工錢一天三十文,如果我乾得好還會多給我發獎金。”
一天三十文,一個月就是九百文錢,一年就能賺十兩銀子,照這個速度,乾上三年給大寶娶媳婦的彩禮錢就足夠了。
孫氏被驚到了,“大寶,你說的是真的,青丫頭真答應給你這麼多錢?”
“當然是真的。”
孫氏翹起嘴角,“大寶,這錢你不能自己拿著,得給娘,娘給你攢著,過幾年給你說一門好親事,你看行不?”
“不行,我不娶媳婦。”陳大寶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錢我要留著供小弟讀書。”
孫氏語氣有些急切,“讀書有啥用,不能當飯吃,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簡直就是個廢物。
咱家二寶不讀書,這錢娘必須攢著給你娶媳婦。”
“對,娘說得對。”陳二寶用力點了點頭,“大哥,我再也不讀書了,我不用你攢錢供我,讀書沒啥好的,我可不想跟三叔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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