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雪,你先安靜一會,讓我先問問他。”
職員辦公室。
佐藤課長辦公桌前。
此時,我正站在他麵前,感受著他的威壓。
也不知怎的,明明他剛剛跟深城美雪說話時,還有說有笑的,一把視線轉到我身上,就忽地——
又把那柔和的視線變得虎視眈眈的,仿佛要把我吃了似的,看上去特彆的嚴肅。
“課長,你說笑了。就我這工資,怎麼可能買得起房呢。更彆提結婚了,那不是害了彆人嘛。”
我雖然很想得到佐藤課長關於外出兼職的許可,但有些事,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畢竟以後的日子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撒這種謊,可太不劃算了。
而那個佐藤課長,聽我這麼一說,卻瞄了一眼深城美雪,就又皺起眉頭,再次看向了我,道:
“春希,我不是問你現在。你不是想多攢點錢嗎?我問的是你將來的打算。”
將來的打算?
今天的課長,也不知為何,特彆地愛多管閒事。
但聽他這麼一說,此時的我,也不知怎地,腦中影像竟浮現出了她們的身影——
坐在我側邊的睦月真白,坐在我斜對麵的犬飼硝子,而我的正對麵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和她們,圍坐在同一張餐桌旁,聊著些不會在記憶裡留下深刻印象的瑣事,就這樣很悠哉地,過著每一天的日常。
那就是我想要的未來嗎?
相較於幾個月前,還在用酒精、用藥物麻醉自己的我,家裡的聲響也隻有電視機裡雪花噪音的我。
現在,竟在奢求著如此美好的未來嗎?
可是,此時的我,處境和當時的我,其實是差不多的。
更甚者,從某些方麵來說,可以說是更糟糕的。
因為,我沒錢了。
我想,這樣美好的生活,照目前的狀況發展下去,我的那個家肯定也會立馬變得分崩離析吧。
“....春希,春希!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麼有些發白?”
不知過了多久。
把我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的,是站在我身旁的美雪前輩。
她並不像睦月真白、犬飼硝子那樣,會立馬擔心得在眼角浮出淚花,而是皺著眉,把手心搭在了我的額頭上,在用體感幫我檢查著身體的狀況。
她還是那麼的靠譜,跟我剛入職時遇見的她一樣。
是個會擔心部下、替部下打理好一切的好前輩。
“啊,美雪前輩,我沒事的,剛剛有些走神了而已。”
而原以為我沒有回答那個課長的問題而自顧自地走神,會被他猛批一頓,可沒想到,我剛回過頭就發現——
那個課長,竟看著美雪前輩在摸我額頭的樣子,就很心滿意足似的,把身子靠在辦公椅上,點著頭,笑了。
“嘛,春希,總之你還年輕,願意多乾點活也是好事吧。這張表格你填好再交給美雪就行,剩下的事就交由我們處理就好了。”
而同樣以為這次申請不可能通過了的我,聽到那個佐藤課長這麼說,壓在胸口的巨石,也好似鬆動了些,沒有今天剛上班時感覺的那麼沉重了。
“春希,來,我教你怎麼填。”
而那個美雪前輩,好像還把我當成當年的那個新入社員似的,拉著我的手,就要把我帶到辦公桌前,想手把手地教我怎麼填表格。
可是。
我好歹也是乾了三年多的老員工了。
她至於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會的新人嗎?
……
當晚,我回到家以後,就在餐桌上,跟睦月真白、犬飼硝子她們聊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