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從餐車上端來了一壺秦家村特有的茶,給他倒了一杯,推到了李玄明的跟前,這才開口道:“大貞占據神州,地大物博,兵多將廣,乃天朝上國,然而,他對待外部卻是用錯了方針。
推行的,是內王外聖的策略!”
“內王外聖有何不可?”李玄明皺眉,“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怎麼到了大貞,就成了天子的過錯?”
“爺,他胡說八道呢!”孫武忍不住噴道。
“還讓不讓說了,不讓說就不說了。”秦牧也煩了,“我就沒看過這麼嘰嘰歪歪的男人,跟娘們似的!”
孫武差點沒氣吐血。
魚朝恩也陰陽怪氣的道:“我說老孫,你就彆吵吵了,沒聽見主子正在問秦公子嗎?”
“你!”
“你閉嘴,沒讓你吱聲不許說話!”李玄明瞪了孫武一眼。
孫武委屈的閉上了嘴,心想自己維護天子威嚴,這也有錯?
魚朝恩瞥了他一眼,暗暗譏笑。
“你繼續。”
李玄明端起茶杯喝了起來,說來也怪,這秦家村的茶,似乎都跟彆的地方不一樣,一口下去,口齒留香,先苦後甜,回味無窮。
見孫武老實了,秦牧才搖頭說道:““錯了,不應該是內王外聖,而是內聖外王!
縱觀曆史,有多少朝代跟本朝相似的?
都是建國之初,內憂外患。
天下動亂後,國家一統,與民休養生息,可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了嗎?
他們還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碰上災年,死傷無數。
春夏秋容易漲大水,到了冬天,又容易凍死。
早些年是不是有個郡雪災,凍死了上千人?
所謂盛世,不過是國家平和,與百姓有半個銅子的關係?”
李玄明感覺秦牧每一句話都在罵他,忍不住辯道:“又不是隻有本朝如此,其他朝代同樣!”
“看來,伯父也知道問題所在對不對?”秦牧輕笑。
而這笑,落入李玄明眼中就是嘲笑。
“知道又如何,難道你能解決?”
秦牧淡淡一笑,“解決不敢說,但絕對能讓百姓日子過的比現在更好!”
“說來聽聽!”
“內王外聖,不過是把壓力全都給到了國內的百姓,士農工商,真正有壓力的,也隻有農民!
他們要交糧稅,要徭役,要當民兵保家衛國,還要養家糊口,到頭來,連個溫飽都混不到。
而反觀對外呢,朝廷為了彰顯大國風範,教化四方,對外族甚至比對本國的百姓還要好。
這是乾正事嗎?”
秦牧歎聲道:“隻知道壓榨國內農民,戰爭也是為了安內,從不知道將內部的矛盾轉移到外部去。
可戰爭的本質說到底,還不是掠奪?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通過掠奪,快速的彌補國內的缺失?
唯有如此,才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將國內的矛盾轉移出去,還能夠給農民解負,這才是真正的休養生息。
百姓吃飽喝足了,才會感恩戴德,那才是真正的盛世。
而不是一邊壓榨百姓,一邊說著四海升平,粉飾太平!
對百姓真正的苦難,視而不見!”
李玄明沉默了。
孫武也被秦牧一番犀利的話給震的說不出話。
魚朝恩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門外的長樂也急了,“哎呀,說話就說話,乾嘛老是抨擊天子......”
“抱歉,伯父,我是農民的孩子,情緒有些激動。”秦牧拱手致歉,“但,這就是我對天子的評價,是個中規中矩的天子,但不務正業!”
一句不務正業,長樂都差點衝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