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是從順義出的京州,浩浩蕩蕩在鄉道上開了約莫四十分鐘,終於到達目的地。
北岩山是一座半開發的山體,東麵因為有盆地,山體被村民修出一條入山道,方便秋末冬初的時候采摘黃精柴胡等藥材。
白胭隨著大隊伍下了車,抬頭往山上看。
二月的天氣不算好,雖是龍抬頭,但今日沒有陽光。
他們出發得早,整座山體還埋在清晨的水霧中,灰蒙蒙的。
狗子還是不放心白胭,跟著下車後還是攔住了她,“白老師,一會登山的時候你還是同我們一組吧,我去年跟著哥哥們來過北岩山,哪裡有水哪裡能休息都熟悉。”
白胭同樣拒絕了狗子的邀請,她隻朝著狗子問了幾個地點,拿著紙筆記下補給點的指南針坐標,將自己的東西做最後的檢查。
雖說野外拉練是單獨行動,但因為參加的人數不少,基本是三分鐘出發一個人。
走得快的,前後一組的人也能碰上。
白胭跟在隊伍中往前走,眼光梭巡著身邊的人。
她進大隊的時間不算長,大部分時間也是呆在研究中心裡,除了陸寄禮,連勳等孟鶴川的好友以外,認識的人也不算多。
不過她不認識彆人,隊伍中間人卻紛紛都在觀察著她。
白胭是特批入隊的翻譯員,被人猜測過是不是孟總工在南方的未婚妻,後來在京州大學老師的歡迎會上又大出風頭,又經曆了被邵金裡應外合綁架,以及年三十的火災。
短短半年間,白胭早就成了大隊眾人口中的話題中心。
今日見她作為研究中心的代表單獨參加野外拉練,自然對她多有關注,每個人的眼光都時不時掃向她。
這種強烈的關注度除了讓白胭不太適以外,還給她的觀察增加了不少難度。
每個人都在偷偷看她,白胭根本分不出那些視線裡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有所圖謀。
她微微歎了口氣,難不成今日自己以身犯險跑來參加野外拉練是徒勞無功的?
眼看著隊伍越來越短,馬上就要到白胭出發了。
她才剛走出一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一個白胭原先十分厭惡,但現在十分期待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白胭姐!”
她迅速回頭,看向越過幾人站在自己身後的阮曉慧。
阮曉慧同樣一身迷彩服,身上背著跟白胭一樣的行軍裝備。
幾日未見,阮曉慧看起來好像比上一次見更加憔悴。
原本同白胭住一起吃胖的身形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現在的阮曉慧不知道到底經曆了什麼,又黑又瘦,原本一頭長辮子也剪成了參差不齊的短發。
比起白皙高挑,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白胭,阮曉慧站在她身後,整個人看起來比剛進大隊的時候老了五六歲。
白胭雖期望看到她,但真正見到了,又是另外一種心態。
“你……”白胭沒有聖母虛偽的同情心,相反如今自己同孟鶴川不僅對阮曉慧有了警惕心,而她自己由始至終都不喜歡阮曉慧。
可這不代表她見到阮曉慧如今的情況會不吃驚。
見白胭望著她,阮曉慧像是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耳朵旁的碎發,麵上有窘迫,但眼裡卻藏著恨意。
她的頭發是被許晴晴那一幫人攔下剪掉的。
如今的許晴晴被許團長單獨教訓過幾次,不敢輕易再去找白胭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