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王·962年11月】
“什麼?無緣無故的昏迷?這怎麼可能呢?”
“但父親,當時卡斯提爾女士正和羅莎莉亞在一起,她親眼目睹了全過程,毫無征兆,也找不到原因。”
“(苦惱地)這怎麼可能呢?怎麼會有什麼‘無緣無故’?”
“羅莎莉亞已經進行過一次檢查,但沒有找到魔法的痕跡,她是克爾德尼家族的女兒,我想我們可以相信她的博學。”
“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我們根本找不出第二個女性大法師來,而克洛希安人自己的法師稍等,我會寫一封請柬,替我把它送給黎明使者。”
“是,父親。”
“讓地上之神的首席令使來決定我們該如何行動吧,隻有他是最了解地上之神的人。”
在兩周的漫長行軍後,米莉亞終於找到了名單上的第一個獵物——柯爾·萊瑞爾男爵,他的領地是塔爾·伊蘭德,一處位於塔爾·艾恒西側的山穀。
在出發之前,米莉亞仔細研究了名單上的獵物分布,並設計出了一條令她滿意的路線,假如這些畜生沒有逃跑的話,她就能順利以逆時針順序完成狩獵,然後從司法神步道返回阿塔波斯,把它們的頭顱獻給導師。
人類的北方邊境一片荒蕪,離開塔爾·艾恒城區後,她在好幾天內都沒有看見哪怕一個人類聚居點,到了第六天,她終於在路上見到一支拖拖拉拉的車隊,那些人大多和她們一樣穿著披風,裝備精美,卻用布條纏住部分裝飾。
他們看起來不像好人,出於謹慎,米莉亞下令讓隊伍準備戰鬥,不出所料,在雙方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領頭的騎士突然拔出長劍,掃向領頭的米莉亞。
“她們是塔爾·艾恒的叛嗬——”
米莉亞一腳踢翻了他的馬,敵人頭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伯莉爾的箭矢射穿了喉嚨,獵人們策馬朝左右兩側奔跑,像狼群一樣包圍著敵人,很快完成了一次圍獵,那些騎士自以為穿著厚重的盔甲就能有恃無恐,但隻要一拉弓一鬆弦,精靈箭矢就會自己找到護甲的縫隙。
解開死者長劍上的布條,裡麵隱藏的正是貴族家徽,而且正巧是哈利法斯家族的徽記,而車廂裡的貨物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請求瑞爾激活水晶,和天空學院取得聯係後,水晶另一邊的人卻不是導師,而是他的另一位學生蘭德爾。
雖然同是地上之神的學生,但是他和米莉亞並沒什麼交集,而且對方和導師的關係也要親近許多,作為學生的同時,也是導師的助手。
但僅憑身份還不足以讓米莉亞畏懼,這個男人本身也不太正常。
他歪歪扭扭地穿著大褂,上麵滿是斑駁血跡,遮蓋了這件精靈織物本來的花紋,而他似乎並未感到不適,甚至嗅不到血腥,任由它們附著在長袖,胸口和衣領上,由以他雙手袖口處的血色最為鮮豔,仿佛上一秒剛被直接放在血裡浸泡一樣。
據說他也是個技藝高超的法師,但這副尊容實在讓人不敢篤信,而他的臉色陰翳,表情裡寫滿了不快,煩躁地說:
“有話快說。”
他的態度略微惹惱了米莉亞,她皺著眉,儘量保持著平靜:“導師呢?”
這個問題無異於火上澆油,但蘭德爾再也沒有了實驗的欲望,隻能反複將桌上的擺設打亂,然後暴躁地放回,同時更加冰冷地回答:“導師受了傷,現在我來負責聯係你們。”
“受了傷?”米莉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怎麼會?”
那可是強大,淵博又謹慎的地上之神,居住在他搭建的魔網中心,怎麼會受傷,甚至還是逼迫他放棄工作的重傷?
在米莉亞的印象裡,她從沒看過導師休息,更遑論受傷,他仿佛永遠堅定,永遠可靠,永遠願意提供幫助,但現在——
瑞爾的反應比她更加激烈,大聲地嗬斥:“你這廢物!陛下受了傷,你卻還活著?”
“閉嘴!”蘭德爾憤怒地低吼:“有話就說!”
“你怎麼敢——”
浩瀚的魔力從水晶裡湧出,鴉尾蛇高塔有權限調用魔網的魔力——雖然它看起來已經崩潰,實際上仍然能以緩慢的效率自行運作,借助魔網的力量,蘭德爾針對這煩人的長耳朵釋放了一個沉默術,這樣就能確保她不能再繼續張嘴噴糞。
無數人在那場可怕的意外裡受傷,但即使他們全都死光也對這世界沒什麼損失,關鍵在於,所有人都看見了地上之神的慘狀,假若一名凡人受到這種傷勢,那麼恐怕那家夥當場就已經死了。
地上之神呢?他還能恢複嗎?假如他就此離開,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還有人會領導他們探索未知的真理嗎?還有人願意這樣無私地分享知識?難道新時代的序幕剛剛拉開就要吹響終曲?
更令他痛恨的地方在於,他沒有自己的學生和家族,因此他甚至沒有辦法去探望自己的導師——那些精靈們甚至不必自己出麵,他們的學生就會攔下每一個“可疑人物”,而艾琳女士不僅要照顧地上之神,還要處理學院裡的意外,她已經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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