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不息·964年8月】
“(宏大的獨唱)充滿智慧的神聖力量啊!”
“(恭敬地)我們的水和草藥都快用完了又有四十多個人生病,有人懷疑外鄉人對我們施展了詛咒”
“(充滿情感的,宏大的獨唱)高潔的/尊貴的希爾伯/”
“我們試圖維持秩序,但是人手越來越緊迫連衛隊也有幾人感到不適,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讓他們休息,可這樣一來,能夠工作的人就更少”
“(歌聲漸弱)魔法的源泉/智者之神/”
“如果可以,我們或許需要一次額外的治療,聖女或許還要你來鼓舞——”
“(溫和地)韋德,抱歉,但能請你暫時離開嗎?”
“怎——是,聖女。”
“彆擔心,我不是針對你,隻是我的導師來了他要和我談談。”
匆忙又忐忑地走進帳篷,看著那雙金色的眼睛,維拉最後還是淺淺行了一禮,恭敬地說:“我來了,陛下。”
“好,”
渡鴉點點頭,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責難或憤怒的意味,隻是拍著翅膀飛到她的盔甲架上,然後從容地用翅膀指了指她的椅子:“坐。”
即便如此,維拉還是相當拘謹,她剛一坐下就忍不住問:“我讓你失望了嗎,陛下?”
渡鴉抬起頭,它的臉上呈現出人性化的疑惑,又很快搖了搖頭:“為什麼這麼問?你隻有兩百人,要麵對的卻不止一萬個外鄉人,遇到挫折是正常的。”
“但是商會”
維拉嘗試了幾次,最終無聲地歎了口氣,失落地低下頭:“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但我甚至不知道敵人究竟是什麼,戰爭才剛剛開始,我們的隨從就要死光了連聖人也死了兩個。”
“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畢竟你在狄倫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不論地上之神的本意如何,維拉在這句話中聽出了質問的意味,但她抿了抿嘴,最後沒有反駁,隻是小聲說:
“狄倫對我來說已經很遠了,陛下。”
也許是在黃金港的四年改變了她,在狄倫生活的二十年已經逐漸模糊,那些血腥的記憶逐漸被時間衝淡,連父親嚴厲的教導和麵容也不再清晰,反而大教堂裡的景象卻怎麼也忘不掉,每個微小的細節都曆曆在目。
某些她曾以為堅不可摧的東西已經悄然破碎,艾默裡克比她大十歲,但看著他就像是看著過去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也讓她難以適應,她依然有戰鬥的決心,技巧也沒有遺忘,隻是沒法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狂熱不管怎麼說,這都稱得上是一種背叛,所以她恭敬地低下頭,靜候地上之神的審判。
懲罰沒有降臨,地上之神隻是歎了口氣,然後沉重地說:“那麼我來提醒你,維拉,這是一場戰爭,沒有不死人的可能。”
沒有——維拉抿了抿嘴,她在猶豫,和自己進行著一場看不見的抗爭,最後,她鼓起所有勇氣,語氣顫抖地問:
“為什麼不能驅逐那些外鄉人呢,陛下?”
金鴉瞬間收回視線,金色的火焰在它的雙眼中無聲燃燒,有那麼一瞬間,維拉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承受地上之神的怒火,但是沒有,金鴉一言不發,隻是沉默著等待下文。
“他們的戰艦在您麵前和紙一樣脆弱,您輕鬆就能消滅他們的大片軍隊他們引以為傲的陷阱和堡壘也傷不到您,隻要您願意,這場戰爭就能在瞬間結束,也不會有人犧牲。”
在狄倫的時候,她對歐洛修普提過這樣的要求嗎?顯然沒有,帕貝爾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這聽起來和那些貪婪的祈禱又有什麼區彆?即便如此,他還是平靜地反問:
“‘不會有人犧牲’,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麵對著璀璨的金焰,維拉緩緩點頭,但地上之神的化身卻對她搖頭:
“不是這樣,維拉,人們稱呼我為地上之神,認為我是第十三位神明但即使是輝煌的神代,即使那時候有十二位神明,他們的統治也迎來了終結,現在呢?我隻有一個人。”
金鴉閉上了眼,它的身影幾乎完全融化在夜幕裡,閃亮的羽毛也變得暗淡,空氣仿佛逐漸凝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氣氛逐漸彌漫:
“眾神死了,但惡魔還活著,而且變得更加強大,事實已經證明他們的方式是不對,要想生存下去,我們就得找到新的道路——是我們,不隻有我,還有你們,終有一天我也會離開,到了那時,你們就隻能依靠自己了。”
“我可以輕易趕走這些外鄉人,可以摧毀他們的戰艦,剿滅他們的軍隊,但這有什麼用?兩個世界的通道已經打通,隻要他們的野心沒有熄滅,這些外鄉人就源源不斷奇跡是有代價的,維拉,即使我驅逐了他們,戰爭也會再次降臨,那時恐怕我已經死了,沒有我的幫助,沒有戰鬥的經驗,你們要付出更高的代價才能學會今天領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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