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烏鴉嘴，呸呸呸
“姐，你們在那乾啥呢？隔壁又鬨起來啦。”背後突然傳來蘇曉強那帶著幸災樂禍意味的聲音。
蘇曉悅毫不猶豫地指使蘇曉強將凳子搬進屋內，隨後自己臉上洋溢著笑容，樂嗬嗬地朝著村口的情報中心大步走去。情報中心裡，幾個嬸子正說得唾沫橫飛、口乾舌燥，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四鄰八舍的家長裡短、閒言碎語。
“嬸子們都吃了嗎？”
“吃了，曉悅丫頭吃了嗎？
“還沒呢，我娘去山上割草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說著，蘇曉悅滿臉熱情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笑著說道：“嬸子們，這是我娘精心炒的瓜子，你們快嘗嘗。”
“還得是我們曉悅丫頭懂事乖巧，不像老大家的那個蓮香，那頭抬得喲，簡直就跟村口那趾高氣昂的大鵝一個樣……”
“嬸子們莫要怪罪，我蓮香姐姐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的人，最近她老是惡心嘔吐，許是心情不太舒暢的緣故。”
“這蓮香該不會是有身孕了吧。”
“嬸子們，可千萬莫要胡說，彆無緣無故地壞了蓮香姐姐的名聲，我姐姐平時裡都不怎麼出門的，也就偶爾跟李秀才一起說說話罷了。”
“你要這麼說，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那日我去山上撿柴，看到蓮香跟那李秀才……”
蘇曉悅眼神敏銳地看到身後有一慌忙走開的癩子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想：“今晚上，蘇蓮香又免不了要被癩子狠狠折騰一番。”
“嬸子，你快接著說啊，她倆在樹林裡究竟乾什麼了？”
幾個嬸子斜著眼睛看了蘇曉悅一眼，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彆胡亂打聽，去，一邊玩去。”
蘇曉悅隻好滿臉訕訕之色，嘴裡還小聲嘟囔著：“不就是蘇蓮香跟人睡覺的事，你不讓我聽我還不想聽呢，我晚上親自去看。哼！”那模樣帶著幾分不滿和倔強，就這麼慢悠悠地往家裡走去。
在蘇曉悅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之下，村裡很快就如同炸開了鍋一般，沸沸揚揚地傳出了蘇蓮香私下跟李秀才有了私情，並且還懷孕的消息。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整個村子。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屋內，一家人用過晚飯，其樂融融地溫馨坐在床上，輕鬆隨意地閒聊著。蘇曉悅乾淨利落地將這段時間和鄒氏賣餅掙來的錢一股腦兒地嘩啦一下倒在了桌子上，伴隨著蘇曉強那充滿驚歎、幾乎要把房頂掀翻的叫聲的，是那嘩啦啦作響的銅板如雨點般落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音。
蘇曉悅趕忙讓鄒氏找來一些繩子，接著又毫不猶豫地將麵前的銅板推了一半給鄒氏，語氣認真地說道：“娘，咱們也該好好盤盤賬，仔仔細細地看看這段時間咱們賣餅到底掙了多少錢。”
“好！”鄒氏格外爽快地應道，臉上滿是期待。
蘇曉悅和鄒氏開始全神貫注地將銅錢一百文一堆，極其仔細地數好，蘇曉強和蘇曉果則興奮不已，負責將數好的銅錢認認真真地串起來。一家人都睜大了眼睛，大眼瞪小眼地緊盯著麵前逐漸堆起來的一串串銅錢，蘇曉悅滿心歡喜，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將結果大聲地說了出來：“現在這裡一共是八兩銀子。”
蘇大強和蘇曉果到底是年紀小，激動得忍不住嗷嗷直叫，興奮地拍手叫好：“娘親，才半個月呀，您倆就掙了這麼多銀子，簡直太厲害了，太不可思議啦。”那稚嫩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和崇拜。
鄒氏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盛開的花朵，怎麼也難以抑製：“還沒分家的時候，一家人辛辛苦苦一年也存不了八兩銀子啊，這可是整整八兩銀子，咱們才短短半個月就攢下了這麼多。”那語氣中滿是感慨和欣慰。
蘇曉悅將這些銅錢再次小心翼翼、倍加珍惜地放進剛才的罐子裡，一臉認真地對著鄒氏仔細交代道：“娘，明天咱們休息一天，把這些個銅錢拿到錢莊換成碎銀子。”
“好，明日這攤還是要出的，這麼好的營生，娘可得好好把握住，多掙些錢。”鄒氏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執著。
蘇曉悅見鄒氏不聽勸，不由得皺起眉頭，繼續耐心勸說道：“娘，這錢是永遠掙不完的，要是把身體累垮了，那治病買藥的花費可不便宜，咱可不能得不償失啊。”
“烏鴉嘴，還不快呸呸呸。不去了，咱們明天就在家好好歇一天。”鄒氏假裝嗔怪道。
“呸呸呸！”蘇曉悅趕忙對著蘇曉強使勁吐口水。
蘇曉強也不甘示弱，氣勢洶洶地對著姐姐同樣“呸呸呸”起來。
蘇曉果見哥哥欺負姐姐，毫不猶豫地也朝著哥哥“呸呸呸”。
……
是夜，萬籟俱寂，一家人都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門外傳來幾聲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蛙叫，蘇曉悅從睡夢中緩緩醒來。這都快入秋了，怎麼會有青蛙的叫聲？她滿心疑惑。伴隨著“吱呀”一聲，隔壁院門打開又關上的細微聲音清晰傳來。蘇曉悅從床上輕輕爬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搬起她的小板凳，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朝著院牆外看去。果然，看到蘇蓮香正被癩子緊緊地攔在懷裡。
“小妖精，還得老子親自請你，一會看老子怎麼狠狠折騰你。”說著，癩子那肮臟的手肆無忌憚地還在蘇蓮香的凸起處肆意摸了一把，那動作極其下流。
聽著癩子的汙言穢語，蘇蓮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難以忍受的惡心。癩子一把推開蘇蓮香，蘇蓮香趕忙扶住院牆，痛苦地嘔吐起來，那模樣狼狽不堪。
“你他麼不會真像村裡說的那樣懷了李秀才的孩子了吧。真他麼晦氣。”癩子滿臉埋怨，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蘇蓮香強壓下心底的惡心，柔軟的拳頭朝著癩子懷裡輕輕砸去，夾著嗓子撒嬌道：“我這肚子裡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你當真不知道？你就少折騰我了？”那聲音嗲嗲的，帶著幾分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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