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派出斥候在前方探查,其他人全都靠在崖壁上,直到這時他們才來得及吃中午飯,吃飽喝足後或者磨刀,或者說笑。
葉豐摩挲著手裡的刀,他的旁邊,幾個老兵低聲說笑著。
無非是哪個青樓的小娘子漂亮,上次賭牌差點發財之類。
看似悠閒沒心沒肺,但每個人的心其實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此時再沒有人小氣,喜歡喝兩口的,也會把隨身的酒分享,隨身帶著的小菜、堅果也都隨便吃。
葉豐接過酒壺,也仰脖喝了一口,笑道:“我還是不習慣喝酒。”
“你年齡還小,等過兩年你就知道。酒壯慫人膽,喝幾口就算受傷了也不疼,呸呸呸,老哥失言了。”
“啥失言不失言的,打仗受傷不正常嗎?傷是榮譽,對吧?”
“對!”
身邊人陰陽怪氣的答應著,忍不住又都笑了起來。
“隊長,你這年齡也不小了,等回去,哥幾個給你找個媳婦兒咋樣?”
葉豐笑道:“女人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阿浪的原話是“女人會影響拔劍的速度”,他到現在都不理解為什麼女人會影響拔劍,可是這句話大家——尤其老兵,都認可。
“你毛孩子懂個屁,等你有了媳婦兒就知道了,還拔什麼刀啊,我都恨不得整天就鏽在刀鞘裡不出來呢。”
聽懂的老兵無不大笑,還有人調侃他道:“就你那水平,還真有可能鏽在刀鞘裡。”
也有人說:“彆這麼說,老哥拔刀可厲害了,是出了名的快刀手。”
又是一陣大笑。
被調侃的老哥也不生氣,隻握住刀柄道:“又不是自家媳婦兒,快點總比慢點好。我花錢了,過癮就行,我管她好不好受。”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竟然十分認可李哥的話。
葉豐等小年輕卻是莫名其妙,很想問問:女人那回事,真的那麼好嗎?
可他們麵皮薄,終還是沒好意思問出來。
話題越來越歪,甚至有人哼起來窯曲兒,那玩意聽得葉豐都臉紅,不過大家很喜歡,好多人都跟著哼唱。
“你們控製點,聲音不要太大,還有人在休息呢。”
葉豐不得不提醒眾人,大家也都清楚,因此聲音倒也不大。
其實其他隊伍大概也差不多,祝雲也沒有過問,畢竟即將大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讓大家放鬆些是為最好。
也許過了今天,很多人就可以永遠的放鬆了。
眼看太陽已經落山,天色越來越黑,他們也不敢點燃火把,而斥候也終於回來了。
祝雲聽了斥候彙報,立刻站起身喊道:“都起來了,咱們的人到了。”
原本坐著倒著的士兵立刻起身,各自圍著隊長列隊,祝雲一聲令下,十名隊長率領手下走出蛇不過,列陣在穀口左右,迎接敗兵到來。
昏暗的天地間,塵土飛揚,馬蹄聲陣陣,大地微微顫動。
首先抵達的是戰車和騎兵,他們倉皇逃入山穀,竟沒有人看接應者一眼。
緊接著便是倉皇的步兵,看著他們的模樣,葉豐終於算長了見識。
何為丟盔棄甲?這便是丟盔棄甲!
他暗暗搖頭,心中告誡自己:以後就算逃走,也不能像他們那樣搞得跟喪家犬似的。以後就算失敗,也不能學他們那個德性,本來就失敗了,還要垂頭喪氣,那不更失敗嗎?
最後過來的士氣和前方的完全不同,正是負責支援的輕騎兵,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掛了彩,人數也不及去時多了,但軍容還是在的。
遊騎將軍在祝雲身前勒住了馬,道:“剩下交給你們了,不要讓他們通過蛇不過,我們在後方整頓一下,馬上就過來支援你們。”
祝雲道:“是。將軍放心,交給我們就好。”
遊騎將軍點點頭,這才縱馬進入蛇不過。
待最後一名士兵進去,祝雲立刻道:“兄弟們,入穀!”
山穀就在身後,他們當然不會選擇在穀口曠地與敵兵交鋒,就憑他們這千來人,那純純是找死。
祝雲早已找好阻擊敵兵的地方,正是深入穀口大約半裡的位置。
那地方正好是個葫蘆口,兩旁山崖突然收緊,寬度不過十丈而已,敵軍便是有再多的兵馬,也不可能形成大規模衝殺。
最好的是葫蘆口兩旁的山崖,還可以抵擋敵兵的弓弩,可以說是十分安全的、最合適的阻擊點。
祝雲是唯一還騎著馬的人,他立馬葫蘆口,大喝道:“點火!”
士兵們即刻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把和乾柴,將這一帶照的亮如白晝。
然後便站在祝雲身後,個個長刀在手,氣勢不凡。
天魁神朝追擊的大軍並未貿然進入蛇不過,而是先派了一小隊人馬。
小隊人馬來到葫蘆口,立刻停住腳步,領頭的將領左右看了看,又看向立馬阻擋的祝雲,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衝殺過去。
祝雲大聲挑釁道:“天魁的畜生們,老子就在這裡等著,要是逃跑,我跟你們掉個個兒,認你們當爹,有種過來啊!兒子,老子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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