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俶真啞然失笑,做這些事傳來的回應比自己想的要好上許多,隻是道家人哪兒會喜歡應酬官家呢?若有,那多半是假道士。
也罷,躲著也不像話,於是說道“縣太爺這幾夜不比從前,睡得踏實舒服多了,精神氣好力氣便足,折騰折騰也屬常情。”
船頭過橋頭,兩岸有些賣時鮮花的,也有賣茶的,又過一處,有人拎著花籃賣木簪子,賀俶真看後想了會,要三人等等,他去去就回,茶水熱氣打個漩,人就消失了。
隻片刻又回,手裡還拿著兩根簪子,一根鈐著花,他把有花的遞給杜倩,沒花的遞給馬二,對二人說道“這簪子雖製式普通,但讓我煉化的似玉非金,就送你二人當信物了。”
馬二疑惑不解“信物?”
賀俶真說道“是信物,我道家門生信物,要麼?”
二人本還在摩挲把玩,聽見這話立即收了捂住,尤其是杜倩,直接取下原本的金枝玉葉製式的簪子,把這根彆上去了。
岑昇見狀笑道“說你二人幾回,總是不聽,不得冒事莽撞,先前要耐著性子聽道長把話講完,也不至失望心慌一路,連話也不想說。”
杜倩乖巧坐著,馬二正襟危坐,臉上寫滿期待,道長快講。
賀俶真說道“金東華在我昏睡期間,想必已經被老廟祝施展城隍爺的神通,困在哀勞山與苦縣之間了,因甚麼這樣做,你們清楚麼?”
那日他施展最後手段,不單單融合了木胎神像,還出乎意料地如滌塵一般,將陰怨煞氣悉數逼回哀牢山,徹底消磨了自戰祗鬆動以來,流溢至城隍閣與苦縣的各類氣息。
如此作為當然可敬,可動靜如此之大,龍椅上那位會察覺不到?戰祗可是用他名諱寫的,金東華師承非比尋常,肯定會有老妖人來尋他。
不殺金東華,除了憐惜他身世,加之可以用他抵擋陰怨煞氣外,就是怕有人因他的死尋來苦縣,屆時來人若含著殺戮之心,誰能擋?
反之金東華隻要不死,陰陽養鬼宗又遠在天邊,苦縣未來很長時間都不會再生禍端。
這些彎彎繞繞,二人均似懂非懂地搖頭,非常疑惑,這與傳道何乾?
“我要去洛神都,會見李氏天子。”
賀俶真說道“途中太遠,帶你二人容易耽擱,成不了事,所以傳道後你二人要留在城隍閣,稍後我再勞煩縣太爺,等你們入了第一境,再送你們去州府。”
“去州府的原因還有一個,要請學宮或道門來人,防止金東華師尊到來,涉及哀牢山不敢管可以不管,陰陽養鬼宗總是敢管的。”
杜倩急忙問道“那日後呢?”
賀俶真反問道“解決哀牢山一事的日後?”
“嗯!”
“天地廣闊,你是自由的。”
“好!”
世情變化多古怪,沒那個能料到的,若有,也眼下能揣度,苦縣至洛神都豈止萬裡,途中會落得哪種境地,隻有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