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肖北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雖然肖北知道不能這樣做,可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副處級乾部。
市委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肖北暗暗發誓,一定要坐到足夠高的位置。
一定要擁有再也不向這些惡心事妥協的能力。
肖北隻好點點頭,“是,丁書記。”
離開丁子碩的辦公室以後,肖北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江基國的辦公室。
這個點了,也不知道江市長下班了沒有。
肖北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敲了敲門,沒想到江市長的聲音真的從裡麵傳了出來,“進來!”
門沒鎖,肖北推門走了進去。
將近五十歲的江基國已經有點花眼了,揚起頭看向肖北的江基國臉上還帶著老花鏡,辦公桌上是一大堆散亂的文件。
江基國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看到肖北走進來麵露喜色,趕緊放下手中的文件,“肖北啊?你怎麼來了?”
肖北順手關上了門,還反鎖了一下。
走到江市長辦公桌前麵自顧自的坐下,“沒什麼事,想來看看您。”
江市長微笑著點點頭,“喝什麼自己倒,你等我一下,我把這份文件看完。剩下的不看了。”
肖北點點頭,“您忙您的。”
肖北坐在那兒,看似平靜,實則內心猶如一鍋沸水,翻湧得厲害。
他的視線看似隨意地在江基國雜亂的辦公桌上遊移,可心思全然不在那些文件紙張上,滿腦子都是丁子碩剛剛下達的那一道道指令,像一道道緊箍咒,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深知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性,帝河置業的處置本應依規依矩,按部就班查違法、糾違規,哪能這般大張旗鼓謀劃著近乎“接管”的戲碼,還美其名曰“專項聯合調查組”“臨時監管小組”,這背後藏著的私心,他肖北又怎會看不明白?
可自己官職低微,在這權力棋局裡,不過是枚小卒,無力抗衡丁子碩那看似滴水不漏、實則包藏禍心的布局。
如果自己不妥協,隻怕這個行動組組長明天一早就會被撤掉。
市委書記的決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聖旨,自己怎麼可能也沒有能力去抗衡。
此刻坐在江基國麵前,肖北糾結得雙手不自覺在膝蓋上摩挲,掌心濕漉漉的全是汗。
他想把事兒一股腦傾訴出來,不指望江市長能站出來,以市長之威、公正之態撥亂反正,起碼說出來就能讓自己舒服點。
可是,自己也不清楚江基國與丁子碩之間私下有無默契、有無潛在的利益牽扯,畢竟如果能把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吞下,江基國作為市政府的一把手,功勞可以說是跟丁子碩不相上下的。江基國作為市政府的一把手,還是市委副書記,丁子碩可能會提前不跟江基國通氣嗎?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這件事,估計也是江市長同意的吧。
畢竟政績,對官員的誘惑力跟工分對犯人的誘惑力不相上下。
二來,即便江市長壓根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清正廉潔、一心為公,那他又憑什麼拒絕這到嘴邊的政績呢?又憑什麼為了自己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市委書記交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