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反應,不過你憑什麼覺得,這些凡人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放棄對額外生命的渴求?”
天空之中那隻黑紅色的眸子之中染上些許戲謔,就好像認為常明根本不可能做到一樣。
人類之中擁有信念的人很多,但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夠站出來的一隻手的數得過來。
畢竟這是源自於絕對力量與絕對權威的壓製,常人隻能隨波逐流。
聽到祂的話,常明微微抬起頭,看著那血紅色的天空,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
“他們是凡人不假,但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尊嚴,他們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隻要一個人能夠站起來,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站起來。”
“但如果跪下了,那就一輩子起不來了,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道理。”
說到這裡,常明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便轉過身,看著那僵在空中的樹葉與飛鳥,看著那些將跪未跪的楓丹人,臉上的輕蔑之色更盛。
“你很害怕,對麼?”
“這裡是你締造的幻境,所以你就是這裡的主人,但這些人的意識、這些人的行為卻是來自我的意識,來自我對他們的印象。”
“你可以控製這裡的時間流動,可以控製這裡的天氣但你唯獨不能操控這些基於我印象的人的投影!”
常明猛的轉過頭,臉上浮現出些許嘲弄之色。
“你很害怕這些人真的聽了我的話不再跪下,所以你選擇了暫停時間,讓一切卡在我說出話的那一刻,對麼?”
“身為高高在上的至高執政居然會用這種小把戲來讓自己取得勝利?真是可笑。”
聽到這話,高天之上的「死之執政」默不作聲,就連祂意識的投影——那隻眼睛也在此刻緩緩閉上。
但常明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說出那般褻瀆、那般不敬神的話時,這位死之執政的臉上浮現出了千百年都未曾出現的笑容。
是的,祂在笑。
祂很欣慰能看到隸屬於自己的「神使」是這樣的一個狀態,因為
想要撕破虛假之天,最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不敬神」。
心中崇拜神明,心中崇拜原初,那虛假之天永遠不會被撕破,提瓦特的「真實」永遠無法展開,而這些孩子——也永遠無法得到成長。
至於常明
雖然祂很滿意這個繼承者,但現在還不夠,他還有最後兩步需要走。
他還要在自己的麵前展現出足夠的統領力與信念,否則撕破了虛假之天也會被很快的修複上,一切努力都將化作泡影。
而現在就是「統領力」的這一步。
“嗬,既然你認為這些凡人可以做到違抗自己的本能,那我們不妨打個賭。”
“如果他們真的不打算跪下,那今天你動用禁忌力量的僭越之舉我可以當做沒看到。”
“但如果他們跪下了,你就得代替他們接受懲罰,迎接屬於你的「死亡」,迎接早就該來到你身上的「詛咒」,如何?”
“成交。”
常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他相信,經過了預言這場大難的楓丹人早就對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看法。
幾乎是在他說出來這兩個字的同時,原本停滯的飛鳥快速的遠離了這風暴的中心,而被風吹起的樹葉也在此刻開始自然地飄動。
而那由岩脊構成的階梯之下,原本寂靜無聲的人群開始躁動了起來。
“我們真的要跪下嗎?”
“常明大人說得對,如果當初芙寧娜大人麵對預言選擇了屈服而非抗爭的話——我們也活不到現在。”
“一旦跪下,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芙寧娜大人和那維萊特大人去了哪裡,但常明大人還在這裡,還在跟天上的那隻眼睛較量,我們也不能輸!”
“刺玫會的大家,都給我站起來,然後竭儘全力登上台階,去支援常明先生!要快!”
“逐影庭的各位獵人,現在是你們回報楓丹的時候了。”
或許是因為娜維婭和克洛琳德的這兩句話打開了什麼開關,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站在岩脊階梯頂端的常明,他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
雖然他的手中沒有旗幟,但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頑強的抗爭者,一個擁有堅定信念的領袖。
而現在的這些楓丹民眾就是接受他領導的一個又一個反抗者。
天又如何?神又如何?多少艱難險阻我們都走過來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低下頭?
我們憑什麼不配活著?我們憑什麼就得接受莫名死亡的命運?
明明我們已經竭儘全力改變了一次命運,明明我們在上一次的災難當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憑什麼要讓我們放棄過去的努力,放棄過去的犧牲,就為了幾天虛無縹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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