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們是武將世家,為何要幫寒門學子?”春眠不解地詢問。
賀宜寧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我國自建朝起,文臣武將便不合,將軍府總被彈劾也多少有這層原因,此舉一來為了朝中選拔,二來彰顯我將軍府的氣度,何樂而不為?”
春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姑娘何時這般關注朝政了?”
賀宜寧淺笑不語,謝奕辰出身寒門,他投靠大皇子後,必定會借自身優勢,為大皇子招攬更多的寒門學士,自己必須未雨綢繆。
門外丫鬟來報:“各位副將已至,晚宴已備好,夫人說姑娘若要湊個熱鬨,現下可以收拾收拾過去了。”
賀宜寧剛想應下,瞥見院中那株盛開的梅樹,答道:“今日我身子不爽,就不去湊熱鬨了,你叫我阿娘切莫擔心,好好招待各位叔伯便可。”
小丫鬟應了聲,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謝府內。
謝知硯獨自站在院內,望著漫天飛雪,神色淡漠。
因謝奕辰得了監察禦史之職,謝老夫人和謝知恒高興得不得了,讓人在府中擺了熱鬨的宴席,為謝奕辰慶祝。
府中正廳傳來陣陣歡聲笑語,而謝知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知會他一聲。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冷落。
謝知硯給褚旭發了銀錢,讓他提前回家陪父母,自己則披了件厚重的鬥篷,提著適合悄然出了府,踏著積雪,往城外走去。
京城外的暮雲山上有一座靜安寺,謝知硯母親的靈位便供奉在此處。
謝知硯來到靜安寺時已是深夜,寺內和尚早已睡下。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母親的靈位前,將帶來的貢品一一擺好,伸手用衣袖擦拭了下墓牌上的灰塵,這些年除了自己,謝府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過她。
“娘,硯兒來看您了,今日是除夕,我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餃子。”
寒風呼嘯吹進屋內,卷進了片片雪花,仿佛在回應著他的低語。
謝知硯跪在蒲團上目光沉靜,看著麵前的牌位,內心的孤寂才淡了許多。
他少時也有過被父母疼愛的一段日子,隻可惜父母去世後,嫡母對他冷淡疏離,甚至還將他放養在外麵的莊子上。
多年的孤寂與苦楚無人傾訴,他也養成了這般冷淡的性子。
“娘,皇上給孩兒賜了一門親事,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兒,但我這心裡總是感到不安和困惑;
權力紛爭、情愛糾葛,孩兒都不想沾染,可那女子卻與常人不同......”
“謝先生,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個好習慣哦。”
謝知硯回頭,隻見賀宜寧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和食盒,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