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鬨鬨?
原主都被人掏心了喂!
還被人丟到海裡去,這叫打打鬨鬨?
可看著樓七可憐兮兮的眼神,還有他衰朽殘年的樣子,想著老人家或許不想看見血腥,鄭禾沉吟一番,沒有立時反駁,隻是點了點頭,沒說知道,也沒說其他的。
樓七大概看出了她的不樂意,他從被窩裡伸出手來,抓住了鄭禾的手腕,“傻孩子,你和他們計較什麼,他們不過貪戀那些酒,再不濟就是些財物,這些東西給他們又如何?”
他的手指像一把枯草。
鄭禾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老頭兒的手指一片烏黑,五個手指隻剩下四個不說,每個都被人拔去了指甲。
光禿禿的甲床上現在還在往外滲著黑血。
鄭禾蹙眉,“這······”
究竟是老溫那群人乾的,還是老頭兒自己搞出來的?
老頭兒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情況,他語氣陰狠,抓著鄭禾的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咱們角木蛟在禁海馳騁,靠的難道是那些金銀酒水?”
“慌什麼!娃,他們鬨他們的,咱們彆去管他們。你隻要知道,我心裡,隻有你能繼承我的位置,隻有你,配得上我的金丹!”
金丹?
這老頭兒竟然是個修仙的?
想起從前看過的那些網文,難道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鄭禾聲音沙啞,“你······”
樓七拉著她又在床邊坐了下來,他的聲音柔和了一些,捏了捏鄭禾的手,似乎是讓她不要害怕,“我已化龍,這副人殼已是無用,待我化龍而去,我會把我的東西都給你,包括這艘角木蛟。”
他嘴角扯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他們給我下了這道枯之毒,是想我死,我都知道。”
“這艘船上,不,是這個世界,他們容不下一條龍,容不下我!他們都在等我死,隻有你,盼著我活······”
“我無子無女,這輩子就活了這麼個角木蛟,當然要給我最親的人,阿禾,這麼多年,咱們不是家人,也勝似家人,等我去了,你要好好待角木蛟,知道麼?”
“說起來,這孩子,和你一般大哩!”
他的話說得詭異,像是把這艘船當做了一個活物一般,有托孤之意。
“以我為餌,吃了我,固神益髓,可通神明!”
他話說得顛三倒四,倒是和那樓爺爺晚年老年癡呆的樣子有幾分相像。
雖然他身上一股烤雞香,鄭禾對這麼個乾巴巴的老頭子也產生不了什麼食欲,她權當是安慰老人,拍拍他的被褥,“好,都聽你的。”
樓七冷笑,“我從此便做龍去了,娃,留你一個在人間,是要吃苦。”
“不管那些凡夫俗子打得什麼算盤,都是無用。”
“娃,你放心,角木蛟一定是你的,誰也拿不去!”
他麵部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透出一股寒光,“我看誰敢在角木蛟上殺你!”
他撐著床板,撐起一些身子,再次握緊了鄭禾的手腕。
“等我脫殼而去,你把這些東西扔到海裡。”
他指了指還在腹內蠕動的腸子,“再挖出我的金丹,抽出我的脊椎,金丹用清水泡一晝夜,脊椎磨成粉,和著熱人血喝乾淨,三日不飲不食,周身清淡,這顆金丹就是你的了。”
“角木蛟也會是你的!”
“隻有你,配得上我的金丹!”
“待取了金丹,再讓他們看看清楚,究竟誰是雜草,誰是真仙!”
老頭兒眼眶猩紅,神態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