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
此刻,一眾手拿哨棒的家丁圍攏,那紅麵老者身後跟著臉色難看的另外兩人,一把將扛著童男童女的轎夫推開,站在了季然身前。
“你這是何意!”
季然隻是靜靜看著。
“怎麼。”
“我一個新來的縣長,與河神不熟。請趙員外去請教一下河神,有問題嗎?”
季然狀若好奇,道:“這些個童男童女都能去享福,難道趙老爺去傳個話,就不成了?”
“縣長!我等小民儘心儘責,你豈能——呃?”
不等那紅臉老漢說完,季然竟直接朝著他走了過來!
那紅臉員外一慌,當即道:“攔住他!”
嗖!
此刻,那紅臉員外身後一家丁,卻是個沒腦子的渾貨!
隻瞧他猛地一棍子,就朝著季然腦袋砸下!
這些個家丁都是渾人,日常裡行凶鬥狠習慣,又沒得見識,誰管你是什麼官?
是這紅臉員外養著的,自是看誰有奶誰是娘!
砰!
但是下一刻,這臉上生著一塊黑痣的家丁神色瞬間僵住。
他這裹著鐵皮的一棍子,竟是被這個縣長給握住了!
哢嚓!
隻聽得棍棒一聲脆響,直接被季然伸手折斷!
嗖——
噗呲!
紅臉老頭隻覺得自己右臉蛋一片滾燙,整個人眼前浮現出了大片的血色。
他喉嚨滾動,顫抖的轉過頭去,看到了自家的家丁瞪大著眼睛,一口牙齒崩裂,含住一口血紅色的哨棒!
這兩指粗的棍子,竟是從他口中刺入,洞穿了後腦!
噗通!
這家丁跌倒,混自口吐鮮血,缺水的魚般在地上蹦躂個不停!
“員外,你說攔住誰?”
紅臉老頭左右環顧,旋即“噗通”一聲跪下,當即痛哭流涕!
“大人,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這老頭看著季然臉上迸了血花,卻依然平靜的眸子,以及——那季然身後,轟然跟來的近百名大漢!
這些漢子皮膚黝黑,神色枯槁,身材瘦小。但那精壯的肌肉貼在骨頭上,棱角分明,一個個拿著棍棒柴刀,就站在了季然身後!
這員外卻是知道,這次來的不是披著狼皮的犬,而是披著人皮的鬼!
這次來的縣長,不是個能拿捏的油皮粉臉!他不僅自己是個強人,還拉起了一夥子人!
“無妨。”
季然突然咧嘴一笑,道:“來!”
“請諸位鄉老,與我一起觀河神!”
四個鄉紳不敢再動,他們畢竟是民。第一次壓不住,便再也沒有了機會。本來就是在縣長後麵舔屁股的角色,還真能橫多少?
隻是四個老頭剛上了祭壇,猛地一愣。
自個兒腳下,那原本的台階,竟是變成了一個個漏水的大蒲團!而且在那蒲團另一側,放置著一顆血淋淋的豬婆龍腦袋!
障眼法!
“不!!”
這四個鄉紳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薄團上,飄離了岸邊!
童男童女,成了老人與妖顱。
河麵上,濃鬱的霧氣漸漸升騰。
本該哀嚎怒罵的老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季然站在河口,身後數十丈被郇虞招呼著人隔開,如今更是驅散百姓,讓出了整個河口。
隻瞧見那霧蒙蒙的河麵上,一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正撫摸著一顆一分為二的豬婆龍腦袋,站在蒲團上飄飄悠悠。
透過霧靄與清冷的晨光,男人的聲音溫文爾雅。
“是你,殺了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