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吸了口氣,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道:“贏姑娘,有些話你聽了可能不高興,但本宮覺得應該早些提點你。”
“皇後有話,但說無妨。”
“攝政王身份尊貴,擁有純正的皇室血統,是真正的皇親貴胄。”
贏傾點頭:“臣女相信,這天下沒有人會懷疑攝政王的血脈純正尊貴。”
“所以,”皇後目光盯著贏傾,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他以後要娶妻,要納妾,都得是正經的官家小姐。”
贏傾表情微頓,不由挑眉:“皇後的意思是,臣女不是正經的官家小姐?”
皇後提醒她:“你的母親是商戶。”
如果她以為這句話會讓贏傾感到難堪或者自慚形穢,那麼她顯然錯了。
贏傾從不覺得她娘出身商戶就該低人一等,彆說如今重活一世,就算是前世她眼瞎喜歡駱星澤的時候,也從不覺得出身商戶就該抬不起頭。
“沒錯,臣女的母親的確出身商戶。”贏傾一笑,“但我父親卻是個丞相,當朝一品,而且這個丞相之位還是我那個出身商戶的母親一路扶持上來,試問哪個正經的官家小姐能做到這一點?”
皇後被她堵得臉上掛不住,臉色鐵青:“這麼說來,贏大人能坐到丞相之位還多虧了南夫人?”
贏傾毫不遲疑地點頭:“本來就是多虧了我娘。”
皇後冷笑:“不知道丞相大人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感想。”
“就算當著父親的麵,我還是這般說法。”贏傾淡笑,“皇後娘娘召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皇後臉色又陰沉了些。
從贏傾進殿到現在,不過須臾時間,打扮得尊貴的皇後已經一再失態,就算如何努力維持沉穩也掩不住青白交錯的臉色。
贏傾眼角餘光發現左右兩邊的嬪妃個個年紀都不大,當然,當今皇上也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他的妃子自然不可能大到哪裡去。
都是官家千金剛入宮,尚未真正曆練得老成,而且贏傾敢保證,就算是眼前這個執掌鳳印的皇後娘娘,手上應該也還沒有真正沾染什麼鮮血。
“姑娘。”雪鬆拽了拽她的衣裙,“我們該回去了,王爺大概在外麵等著了。”
“放肆!”飄寧看著雪鬆,“皇後娘娘和眾位嬪妃娘娘都在,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雪鬆皺眉:“彆這麼凶巴巴的,我可不怕你。”
“贏姑娘囂張,身邊的侍女果然也是狗仗人勢。”旁邊一身水粉色宮裝的女子說道,“當著皇後娘娘的麵都敢如此說話,可見平素是個沒規矩慣了的婢子。按照宮中規矩,就算當場拉出去杖斃了也不為過。”
雪鬆翻了個白眼,壓根不屑。
“不過皇後娘娘心善,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把她拉出去四十大板子長長記性,看下次還敢不敢這麼沒規矩。”
皇後神色微變。
淑妃是故意給她下絆子算計她吧?
支浣浣剛要說話,卻聽支初點頭附和道:“真妃娘娘說得在理,這樣的婢子就該拉出去打一頓重板子,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支浣浣臉色一變,冷道:“支初,閉嘴!”
雪鬆嗤笑。
“這怕是不成。”贏傾淡道,“攝政王府的人,就算隻是一個最卑微的下人,也輪不到旁人來處置,所以就不勞煩皇後和各位娘娘了。”
頓了頓,再次欠身:“若沒什麼其他的事情,請恕臣女不敬,就此告退。”
真妃池汐皮笑肉不笑:“贏傾,你今日如此目中無人,對皇後娘娘不敬,就不怕惹禍上身?”
贏傾淡笑:“我既然敢踏進皇宮,就不擔心任何問題。”
說罷頷首,轉身往外走去。
“贏傾對本宮不敬,目無宮規就是目無君王,本宮今日定要好好正正宮裡的規矩。”支浣浣陰冷說道,“來人,把贏傾和她的兩個婢子拿下!”
“我看誰敢?”雪鬆一個箭步護在贏傾身側,似是利劍出鞘,眉眼間光芒乍現,聲音鋒銳,“雪茶,誰敢對姑娘動手就劈了他!不怕死的儘管來。”
恰在此時,外麵響起一個陰柔的聲音:“皇上駕到!攝政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