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家法,宮有宮規。”雲莫隱臉色陰鬱了些,卻還是克製著自己的脾氣,“後宮之事一向由皇後在打理,支初是她的妹妹,犯了錯乃是皇後教導無方,稍後朕一定讓皇後好好教教她宮中的規矩。”
頓了頓,“至於皇後,朕會令她待在宮中閉門思過,皇叔日理萬機,既要操勞國事,又要操練兵馬,這點瑣碎小事不值得皇叔大動乾戈。”
雲珩偏偏就是不說話,顯然沒打算給皇帝這個麵子,表情冷漠不近人情。
雲莫隱見狀,心頭恨極,眼底劃過一絲陰沉的光芒。
“今日之事是本宮之錯,求皇叔饒了支初。”皇後見攝政王連皇上的麵子都不給,隻得低聲下氣地求情,“支初冒犯贏姑娘,改日定讓她備上厚禮,登門賠罪。”
頓了頓,“請贏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支初一般計較。”
“讓我家姑娘大人有大量?”雪鬆冷哼,“剛才支姑娘可沒對我家姑娘嘴下留情,皇後娘娘沒有聽見她罵的那些話有多難聽嗎?”
支浣浣咬牙,掩在鳳袍袖子的一雙手攥得死緊,尖銳的指甲幾乎快刺進掌心,幾乎恨不得當場弄死這個多嘴的侍女。
連皇上在攝政王麵前都得忍耐三分,她這個皇後又算得了什麼?
她隻是沒想到,以後真的對贏傾如此維護,在這麼多人麵前連皇帝的麵子都不給,簡直目無君王!
支浣浣抿著唇瓣,轉頭看向不發一語縮在攝政王懷裡的贏傾:“支初是本宮的妹妹,希望雲姑娘能看在本宮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
贏傾抬手拭了拭眼角,轉頭看向皇後,“皇後娘娘剛才還說臣女出身商戶身份卑微,配不上攝政王呢。”
支浣浣臉色一變。
“雲珩。”贏傾抬眸,看著淡漠的男子,“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啊?”
雲珩抿唇,垂眸看她:“他們眼瞎。”
“你的意思是說,我配得上你?”
“嗯。”雲珩點頭,“隻有你有資格做本王的王妃。”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贏傾問的這句話和攝政王的回答,就像一記狠辣的巴掌摑到了支浣浣的臉上,讓她臉色漲紅,心裡的難堪化作翻滾的憤怒,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難堪。
贏傾猶嫌這記巴掌不夠狠,漫不經心地又道:“那我以後見到皇後娘娘的麵,需要跪下給她行禮嗎?”
雲珩嗓音淡淡:“沒人敢讓你跪。”
雲莫隱眯眼,雙手負在身後不發一語地站著,表情幽冷難測。
“可是有人說我水性楊花,朝三暮四,還說王爺不是真心喜歡我。”
雲珩神色冷沉:“雪鬆,以後誰再敢對姑娘胡言亂語,直接拔了舌頭。”
雪鬆乾脆地應道:“是,屬下遵命!”
贏傾伸手拽了拽雲珩的頭發,嬌蠻地提出要求:“那以後除了我,王爺不許納妾,側妃侍妾的什麼都不許有,我不想讓亂七八糟的女人進門。”
贏傾真是好大的膽子!
竟真敢當著攝政王和皇上的麵,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
她就不怕把攝政王惹惱,讓攝政王覺得她不知好歹,當場翻臉?
很顯然,贏傾是不怕的。
雲珩一雙眼鎖住她精致的眉目,嗓音雖淡卻聽得出明顯的縱容:“都聽你的。攝政王府以後不會有側妃,也不會有侍妾。”
不管是皇後還是諸位嬪妃,此時心頭都是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就算是攝政王,在皇上麵前也該恭敬地自稱一聲“臣”,哪怕隻是做表麵的恭敬。
攝政王今日這般態度究竟意味著什麼,誰也不敢深想。
但無疑的,皇上心裡定然已經怒火沸騰,隻是暫時不得不隱忍罷了。
“雪茶。”雲珩目光微轉,嗓音冷漠,“罷手。”
雪茶聽命退到一邊,支初像是破布一般軟軟倒在地上,一張腫脹不堪的臉早已看不出原來模樣。
“皇後既然管不好後宮,暫時就關禁閉吧。”他道,嗓音寒冽,“皇上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