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這是要乾什麼?”桑歲皺眉,不解地看著英王和隨從走進大堂,“以前沒聽說他喜歡聽戲。”
贏傾站在窗前,沉默地盯著外麵戲台上,語氣淡淡:“彆急,安心看戲就成。”
桑歲狐疑地轉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此時淡定沉著的模樣跟攝政王有些相似,都是屬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隻是贏傾沒有攝政王那般冷峻而已。
席間客人因為齊王的突然到來有些騷動,戲台上無痕公子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從容唱完一段,羽扇輕搖,神色舉止間儘顯灑脫淡泊之風。
一曲唱罷,綿長餘音漸落,英王的護衛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我家英王有請無痕公子。”十幾個護衛站在台下四周,氣勢自然懾人,“請無痕公子入內說話。”
英王衝著無痕公子來的?
“無痕公子應該沒犯什麼事吧?”桑歲皺眉,“看英王府護衛這架勢,還真是衝著無痕公子來的。”
贏傾語氣淡淡:“雪茶,你下去看看。”
自從進來雅間之後,雪茶就如隱形人般站在屏風後,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此時聽到贏傾吩咐,她才現身領命:“是。”
桑歲轉頭,沉默地注視著她纖瘦的背影,須臾,又轉頭看了看站在贏傾身側的雪鬆,“這兩人都是攝政王給你的人?”
贏傾點頭。
“皇叔祖父對你真好。”
這個稱呼她叫得從容,贏傾聽著卻總是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好像雲珩已經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家似的。
搖了搖頭,她淺笑著說道:“我也這麼覺得。”
“不知你家王爺找我,是為了何事?”無痕公子搖著手裡的羽扇,柔美容顏不見半分懼怕,依然是那一副灑脫的模樣,嗓音也是懶洋洋的,“本公子正在唱戲呢。”
“果然不愧是無痕公子。”桑歲笑了笑,“不懼權貴,一身風骨。”
贏傾挑眉。
如果你知道這位不懼權貴的無痕公子連王爺都敢殺,還能安然脫身讓皇上都沒辦法,不知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我家王爺親自來請你是給你麵子,你最好乖乖聽話。”護衛首領語氣強硬,“彆不識好歹!”
同為奪嫡的皇子,雲莫源早被當今皇上收拾了,這位英王暫時卻還安然無恙,靠的就是朝中心腹和舅家勢力對皇上的牽製。
眾人沉默間,卻見無痕公子漫不經心地一笑,倒也沒說什麼,轉身從後台走了下去,跟著英王府的護衛一起往大堂而去。
恰在此時,贏傾視線裡映入一個熟悉的人影。
贏傾在看到贏梔時,卻是眯起了眼:“雪鬆。”
“姑娘。”
“讓人去問問。”
“是。”
雪鬆領命,轉身也走了出去。
這兩天沒贏梔的消息,贏傾還以為她在駱府養傷,沒料到今晚會在這裡碰見她們,還真是冤家路窄。
雪鬆很快帶來了一個消息,不是因為她查得快,而是因為巧了,負責盯著贏相的手下告訴她詳細的經過:“相爺中午去了這位佟予的彆院,聽說一家三口還吃了團圓飯,父慈女孝,溫馨感人,相爺跟佟予感情也實在好,迫不及待地想把佟予弄進府裡,給她們母女名正言順的身份,甚至打了算盤欲借著壽辰宴求皇上賜婚呢。”
桑歲聽了雪鬆的稟報,才反應過來方才那母女二人的身份,詫異:“贏傾,那兩個人,就是你的父親大人養在外麵的妾室和女兒?”
贏傾點頭。
“你父親糊塗啦?”她皺眉,“堂堂一國丞相,做事怎會如此沒有分寸?堂而皇之地養外室不算,還要把這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和女兒接進府?”
贏傾淡道:“這叫有情有義。”
“有個屁的情義!”桑歲語氣重了些,顯然對這樣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贏相這樣做,根本是沒把贏夫人和你這個嫡女放在眼裡,他嫡庶不分,尊卑顛倒,簡直不配為相!”
贏傾見她一副憤慨模樣,一笑:“他想歸他想,卻並不代表他能如願。”
桑歲一靜。
沉默地瞅著眼前這神色淡定的姑娘片刻,她道:“你一點都不生氣?”
贏傾挑眉:“為什麼要生氣?”
“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