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是要選幾件珠寶首飾?”掌櫃的迎上前來,恭敬地請示,“樓裡最近剛到了幾樣新款,王妃可要看看?”
贏傾淡笑,抬手朝樓姝意示意:“今天我是陪著這位樓姑娘來選,你招待她就行。”
掌櫃的聞言點頭,轉頭看向樓姝意:“樓姑娘可有什麼特彆的需要?”
樓姝意漫不經心地道:“把你們這裡最貴最美的都給我拿上來,項鏈,額墜,耳飾,鐲子,發釵,步搖,我統統都要。”
幾件幾件的買,這種大手筆通常隻有贏傾她娘這樣的商人,或者宮裡內廷監為後宮嬪妃們在此預訂才有可能。
“姑娘是喜歡金飾的,還是玉飾?”掌櫃的問,“喜歡什麼樣的款式?”
“金飾玉飾都要。”樓姝意道,“所有今年的新款,全部擺出來。”
掌櫃笑道:“請樓姑娘稍等。”
“小姐慢點。”寶樓外,一個年輕貴女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丫鬟傲慢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掌櫃的!把你們銀樓裡最近來的新款都拿出來,我們家姑娘要挑一件最好的,明日可是要送給太後娘娘做壽誕賀禮的。”
剛說完這句話,丫鬟就眼尖地瞄到擺在櫃台上的一件件珍品,眼睛一亮,“這些好美!都是今年的新款嗎?小姐,奴婢覺得這個——”
冷家嫡女冷婉。
比起丫鬟眼睛隻盯著擺在櫃台上的珠寶,冷婉則是剛一踏進寶樓就看到了站在櫃台旁的贏傾。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贏傾容顏太過出眾奪目,縱然眉眼溫婉,也掩不住周身流露出來的耀眼。
冷婉看見贏傾的同時,贏傾也注意到了冷婉的到來,四目相對,一時俱是沉默。
最終自然是冷婉先開了口,端莊地頷首:“贏姑娘。”
贏傾一笑:“冷姑娘,好巧。”
“的確是挺巧的。”冷婉淡道,“贏姑娘也是來給太後選壽誕賀禮?”
贏傾微默:“太後的壽誕賀禮?”
她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語調裡細微的訝異還是讓冷婉聽出來了,冷婉表情一頓,心裡已是明了,贏傾不是過來給太後選賀禮的,或者可以說,她根本沒想過要準備太後的壽誕賀禮,甚至壓根沒放在心上。
冷婉壓下心頭情緒,說道:“明日是太後壽誕,贏姑娘不知道?”
贏傾眉梢輕挑:“太後壽誕我倒是知道,不過賀禮不是早早就該備下了嗎?攝政王府的庫房裡好東西多得是,無需刻意出來買。”
樓姝意今日見識到了。
她親眼看到這個姓冷的女子在聽到贏傾這句話之後,臉上刹那間的僵硬,有種風度全無的狼狽,不過她看起來修養還不錯,沒有那些女子的歇斯底裡和暴怒,而是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樓姝意唇角輕挑,放鬆身體倚著櫃台角落站著,姿態慵懶而透著散漫,暫時沒去理會眼前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而是專心看戲。
看得出來贏傾和冷婉早就認識,並且打過交道。
冷姑娘這穿著打扮,這周身氣質,一看就是出身名門權貴之家,所以她肯定知道贏傾已經嫁給了攝政王,但方才一見麵,她喊的卻是“贏姑娘”,而不是“王妃”,可見在她心裡,並不願意承認贏傾是攝政王妃的事實,雖然她承不承認也無關緊要。
不過由此可見,她極有可能是贏傾的情敵。
隻是,她為什麼會喜歡攝政王雲珩?
樓姝意想了想,攝政王雖然在贏傾麵前的確挺膩歪的,但戰場上的雲珩根本就是個冷血煞神,手段狠辣,生得一張俊美的臉,性子卻跟高嶺之花似的冷漠難以親近,這位冷姑娘喜歡他哪一點?
“嫁進了攝政王府,贏姑娘果然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很多。”片刻僵硬之後,冷婉很快揚起一抹笑意,聲音聽著意味不明,“隻是太後壽誕,我們送的是自己的心意,贏姑娘連一點心思都不肯花?”
贏傾淡道:“我又不用討好太後,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心思?”
冷婉一僵。
“另外,有一點冷姑娘隻怕是搞錯了。”贏傾微笑著說道,“沒有嫁給雲珩之前,我的底氣就很足。嫁給了攝政王,我也就是更加能橫著走而已,我知道冷姑娘羨慕我,可雲珩隻有一個,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那一刹間,樓姝意親眼看著這位冷姑娘清麗的臉上表情凝滯,白皙膚色由青轉白,很快又染上了紅暈,被氣得漲紅了臉。
“贏姑娘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吧。”冷婉身邊的侍女看不過去,開口護主,“嫁給攝政王就能如此欺負人了?我家小姐又沒得罪你”
“嘿,姑奶奶我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贏傾身側一直沉默的雪鬆終於站了出來,冷笑,“你這個賤蹄子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你家小姐沒得罪王妃?冷言諷刺算不算得罪?見到王妃不行禮還敢陰陽怪氣說話算不算得罪?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王妃點燈?惡人先告狀也沒你這樣的,小小的一個丫鬟也敢在攝政王妃麵前造次,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不跪下給王妃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