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乾淨就砍掉?”贏傾幾乎不敢置信,“砍掉了之後還能再長一隻手出來?”
“一隻手也沒關係。”雲珩低聲道,“足夠保護傾傾。”
贏傾氣得吼他:“那我是不是也要砍下一隻手陪你?”
“愛妃彆惱。”雲珩連聲認錯,“為夫知道錯了,任憑傾傾處置行麼?”
贏傾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身冷汗?”
“嗯,我的錯。”雲珩把她摟著,偏頭吻了吻她的臉,低聲哄她,“傾傾彆生氣了。”
贏傾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想到要砍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也不能這麼蠢嗎?我真是,真是……”
“雲珩。”過了好一會兒,贏傾才低聲開口,聲音裡還聽得出幾分餘悸,“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雲珩垂眸:“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為什麼會想到要砍掉手?”贏傾抬眼,很嚴肅地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一個人隻有兩隻手?”
雲珩低笑:“當然知道。”
可憐的攝政王壓根不知道,他的行為看在贏傾眼裡比三歲孩子更傻,簡直算是完全沒腦子的行為。
彆說贏傾,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隻怕更覺得天塌地陷,攝政王神經錯亂了。
“你還好意思笑?”贏傾擰眉,“知道隻有兩隻手,你居然還舍得砍掉一隻?”
雲珩低聲道:“這隻手惹了傾傾不高興,就應該砍掉。”
贏傾心頭劇震,眼眶瞬間發紅。
“雲珩。”咬著唇,“你簡直傻透了。”
雲珩嗯了一聲:“傻一點也沒什麼壞處。”
贏傾眼眶熱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環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開口:“以後不許這樣,不許再這樣嚇我。”
雲珩點頭:“嗯,不會了。”
“再這樣嚇我,我就不要你了。”贏傾狠聲威脅,“你要是少了一隻手,我就把自己的手也砍下一隻來,你要是少一條腿,我就把自己的腿也砍下一條。”
雲珩聲音微緊:“不許。”
“那你也不許。”
雲珩乖順地應下:“誰都不許,都好好的。”
贏傾獨自愧疚、懊悔、自責、心疼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要起身去給雲珩拿藥箱過來,然而剛要下床,雙腿卻是一軟,身體瞬間無法控製朝前撲去,在即將與堅硬地板接觸的那一刹那被雲珩拽了回來,再度回到夫君溫暖的懷抱。
贏傾懵了一瞬,隨即伸手拍打著他堅硬的胸膛:“都怪你,我腿都嚇軟了。”
雲珩無怨無悔,對她的抱怨照單全收:“是我不好。”
贏傾語氣悶悶:“去把藥箱拿過來,給你把手包紮一下。”
“不用包紮。”雲珩瞥了眼自己的手腕,“血都乾了。”
贏傾抬眸:“去拿。”
雲珩靜了一瞬,放開她,不發一語地起身去拿藥箱。
贏傾抬手撫著自己的心口,心臟還在咚咚的跳,像是在提醒她以後再也不能跟雲珩開這種類似的玩笑,萬一哪次阻擋不及,他真的剁下自己一隻手或者一隻腳,她哭死都沒用。
雲珩拿了藥箱走過來,放在床上,贏傾打開藥箱,從裡麵取出紗布,正要給雲珩的手腕纏上,卻忽然想起還沒用清水洗一下。
“稍等一下。”
贏傾試著抬了抬自己的腿,好像恢複了一點力氣。
籲了口氣,她轉身去水盆裡擰了打濕的帕子,轉身走回來站在床沿,“把手伸出來。”
雲珩像個聽話的乖寶寶一樣,伸出手腕。
傷勢的確不重,正如雲珩自己所說的,血都乾了,細若發絲的傷口自己都能愈合。
不過贏傾還是抓著他的手,用帕子把他的手腕擦拭了一番,看到細小的傷口又滲出一點血絲,她把帕子覆在他腕上,道:“把藥箱裡的紗布遞來給我。”
雲珩配合照做。
“今天真是轟轟烈烈、跌宕起伏的一天。”贏傾歎了口氣,站在床沿看他,“我的心臟接受了極大的考驗。”
雲珩笑了笑,矜貴眉眼染了無邊風華:“傾傾。”
贏傾抬眼看他。
“旖旎的氣氛都被你破壞掉了。”雲珩似是有些遺憾,“太煞風景了。”
贏傾瞪眼:“怪我?”
“讓雪鬆進來把床褥換了吧。”贏傾又歎了口氣,抬起漆黑的眸子瞅他,“為了將功折罪,妾身伺候夫君沐浴如何?”
雲珩笑道:“為夫榮幸之至。”
贏傾哼了一聲。
“為夫以後再也不碰其他女子的手。”雲珩開口保證,“就算是為了殺人,也不需要為夫親自動手。”
“嗯,可以讓燕書代勞。”贏傾點頭,“免得臟了親親夫君尊貴的手。”
雲珩心底一柔,眉眼都暈開了笑意:“傾傾說得對。”
贏傾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心頭一陣酥麻悸動,一時沒忍住,傾身就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