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
安德還想為自己辯解一番,但謝子敘卻不想再與他廢話了,“隻要你不誤事,隨你怎麼想。咱們今晚就出發,所以你儘快去跟黎常在院子裡說一聲,人,朕留下了。”
“喏。”安德應下,退了出去。
*
“碰!”一個包袱砸在黎錦娥麵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黎錦娥尋著包袱飛來的方向看去,崔綰兮正站在不遠處平靜地看著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黎錦娥疑惑地打開包袱,裡麵竟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崔綰兮大半夜的拿套夜行衣給她,是什麼意思?
“快換上。”麵對黎錦娥的詢問,崔綰兮隻吐出三個字,便不再多言。
“換上這個做什麼?”黎錦娥蹙眉看著崔綰兮,她到底想乾嘛?
而崔綰兮卻並未搭理她,隻是又拿出了一個與之相同的包袱,取出夜行衣,開始換裝。
見黎錦娥久久未動,她才再次開口,不耐煩地補充道,“這是皇上的命令,彆磨磨唧唧的,快換。”
雖不情願,但聖意不可違,黎錦娥最終還是在崔綰兮的監督下,換上了夜行衣。
“行了,我們走吧。”崔綰兮滿意地看了看黎錦娥,然後徑直把她拉到窗前,翻身出去。
黎錦娥低頭向下瞄了一眼,覺得有些緊張。
崔綰兮也看出了黎錦娥的緊張,但為了掩人耳目,必須走這條路。
對此,她隻能低聲囑咐,“等會兒千萬彆出聲。”
見到那輛馬車,略微一辨,崔綰兮便不由分說地把黎錦娥拉了進去,並對著馬車裡的兩人恭敬道,“主子、六爺,人帶來了。”
若不是崔綰兮開口說話,黎錦娥還真沒注意到,這車廂裡,竟然還有兩個人。
“嗯,你回去吧。”這淡漠的語氣,竟讓黎錦娥覺得耳熟。
“屬下告退。”不等黎錦娥思索,崔綰兮便徑直走了,隻留下她,與兩個“奇怪”的人呆在一起。
“你們,是誰?”猶疑許久,黎錦娥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可得到的回答卻讓她目瞪口呆,“黎錦娥!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居然連主子都認不出來!”
“主子?什麼主子?”黎錦娥依舊是一副迷茫的表情,“你們認識我?”
“…”
黎錦娥說完,那兩人一陣沉默。
就在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搭理自己時,她身旁那人卻突然傾身過來,伸手掀起了她身後窗簾的一角,冷聲道,“你說我是誰?”
瑩白的月光透過車窗落在對麵那人的麵龐上,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除了謝子敘,還能是誰的!
“皇…”黎錦娥剛開口,便被謝子敘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在外麵彆亂叫。”
“哦…”黎錦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奇怪道,“那咱們偷跑出來,是要去哪兒?”
“出城。”謝子敘說完,便不再多做解釋。
黎錦娥見他不願搭理自己,也識趣地沒再多問。
車越過一道小門,進到一個半大不小的院子中。
“這是哪?”黎錦娥壓低嗓音向安德問道。
“還能是哪兒,當然是客棧。”安德瞥了黎錦娥一眼,語氣無奈。
“我這不是第一次出宮嘛。”黎錦娥尷尬地笑笑,旋即又小心地問道,“我們不是出城嗎?怎麼到客棧來了?”
安德無奈道,“回客棧當然是換衣服睡覺了。先不說這個點城門不開,就單說咱們穿成這樣,那守衛能放我們出去嘛?”
“可是你們不是都會武功嘛。我以為…”黎錦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她自己也發覺了,這個想法過於天真。
“帶你出去當然是沒有問題。”安德沒好氣道,“可是咱們三人穿成這樣,就算出了城,又能乾嘛?”
“行了。走吧。”
黎錦娥甚至都沒來得及轉頭,就被謝子敘拉起胳膊躍上了二樓的窗台。
緊跟著,安德也躍上了二樓,隻不過,他翻身進了隔壁的窗戶。
謝子敘跳下窗沿,見黎錦娥仍舊保持著被他塞進來的姿勢,站在那,覺得好笑,“你怕什麼?就這點兒高度,我還能把你摔了不成?”
“是錦娥意誌薄弱,太過膽小。”聽得此話,黎錦娥趕緊認錯。
就算謝子敘把她摔下去了,她也不敢絲毫的怨言。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說話的。”謝子敘眉尾一挑,目含深意。
半晌,已經換好衣服的謝子敘,見黎錦娥還在那邊發呆,蹙眉催促她道,“快些換衣服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城。”
“喏!”黎錦娥見他麵色不善,便馬遵照吩咐,拿起桌上為她準備的衣物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