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行至黎錦娥麵前,道,“你不是說要試試師兄的辦法嗎,等會兒用完午膳不要出去,他過來幫你看看。”
“好。”黎錦娥點頭。
飯後,程緒和謝子敘帶著銀針一類的東西,如約來到黎錦娥房中。
為了安靜,程緒還特意把不相乾的人都趕了出去。
“為什麼我們要在外麵等著,萬一小姐有個什麼突發情況,該怎麼辦?”寶慕被程緒趕出來後,仍不甘心地想要進去守著。
程緒冷笑,“你以為施針是隨便紮兩下的兒戲嗎?每偏一分一毫,都可能會造就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們一大群人在旁邊看著,我怎麼安心施針?”
這次,還真不是程緒刻意為難寶慕。
“那為什麼雪公子可以進去?”寶慕看著那個靠在門框上的黑衣少年道,“他不也是與你行醫不相乾的人?”
“他有內力,是留下來給你家小姐渡氣的。你要是會武功,你可以把我師弟換下來,我沒有意見。”
“可是…”雖然是治病,但兩個大男人單獨與小姐相處,她總覺得不放心。
“行了行了,彆耽誤我施針了。”程緒不耐煩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明白?我和師弟要做什麼,不需要藏著掖著的。”
說罷,他就轉身回房,徒留下原地默然的寶慕。
回到房中後,程緒真如他自己所說,開始嚴肅地挑選銀針,然後又端來燭台替銀針消毒。
“程…”
黎錦娥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程緒打斷,“師弟,你怎麼還在喝茶?你倒是也做做準備啊!”
無視於程緒的嚴肅,謝子敘端著茶杯又喝了口茶後,才道,“不用準備。”
“什麼叫不用?”程緒蹙眉,“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她到底是你媳婦還是我媳婦?”
“我媳婦。”謝子敘抬眸望向程緒,道,“但她根本就沒失憶,你準備什麼?”
“什麼?!”程緒震驚地把目光移向黎錦娥。
“小錦娥你騙我?!”出乎黎錦娥的意料,第一個生氣的,不是她時刻擔心的謝子敘,而是那個從來都麵帶笑容的程緒。
“師兄,你聽我解釋…”黎錦娥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說,但是也一直都苦於沒有機會…”
她焦急地想要向程緒解釋,想平複他的怒氣。
程緒鬨脾氣,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真正在壓抑著自己怒氣的人,是謝子敘。
“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解釋解釋嗎?”謝子敘麵色陰沉地注視著黎錦娥,手中的茶杯,幾乎要被他捏碎。
“呃…”黎錦娥低頭,小聲地解釋道,“我是被伊家的人,在清濘運河中救起來的。待我醒來時,已經在意府了。”
黎錦娥道,“那時,我不了解他們,不敢把你們的事說出去,也不想把他們牽扯到你們的事情中。所以,我就乾脆謊稱自己磕破頭失憶了。”
“至於名字,我是後來才告訴他們的。”黎錦娥低聲道,“他們不知道我是裝的,所以,呃,你們要是生氣,也請不要為難他們。”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們。”程緒不悅道,“我派人找了一個多月,真是累死了!”
黎錦娥無奈,“我除了知道自己在揚州東城以外,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去找你們。”
“哼。”程緒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他心裡也知道,讓小錦娥找他們,恐怕比他們找她更難。
見事情解釋清楚,黎錦娥又把目光移向謝子敘,“那個,你是怎麼發現我是裝的?”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沒覺得你不認識我了。”謝子敘抿唇,道,“開始,我以為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所以才說不認識我的。”
謝子敘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道,“後來來了伊府,他們說你失憶了。當時,我雖然信了,但心裡還是覺得奇怪。所以,就想讓師兄去試探你一下。”
“從你與他對話時的表情神態來看,我幾乎就斷定了你在撒謊。隻是,這個庸醫竟然沒看出來你沒失憶。”說到這兒,謝子敘還嫌棄地瞥了一眼程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