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黎錦娥才稍微平複了心情。
為了不再受他“乾擾”,她隻得小聲低頭道,“你停一下,我坐後麵去。”
“不方便,你就將就一下吧。你看師兄他們都走到前麵那麼多了,我們再停就追不上了。”
謝子敘一本正經道,“而且你坐後麵,要是睡著了,會掉下去的。”
說著,他還真的加快了速度,追著程緒他們而去。
她奇怪地看著謝子敘道,“大清早的,睡什麼覺?”“那可說不準。”
謝子敘挑眉,“指不定待會兒就困了。”
果然如他所說,沒過多久,黎錦娥就因為馬兒搖晃顛簸和他身上的龍涎香味而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師弟,小錦娥不生你的氣了?”程緒挑眉笑道。
而謝子敘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對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懷裡的人。
見他一副不願打擾媳婦的模樣,程緒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我的小師弟啊,有了媳婦,就把師兄給忘咯。”
對此,謝子敘隻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了。
看著他又恢複了冷傲的模樣,程緒感歎,果然隻有對著小錦娥,他才會變得不一樣。
天邊泛黑,他們一行人才找了個旅店投宿。
“噫?小錦娥?”程緒恰巧也從旁邊的客房裡出來,“你不在裡麵陪著師弟,跑出來做什麼?”
他師弟性子冷淡,不會說情話,但小錦娥也不至於把他一個人丟在屋裡麵啊。
“他在沐浴,我待在裡麵乾嘛?”黎錦娥指了指一樓的大堂道,“正好趁這個時間,我去店小二交代一下口味,讓他們算準時間把飯菜送上來。”
說著,她又把目光移向程緒,奇怪道,“倒是師兄你,怎麼不待在房間裡沐浴休息?趕了一天的路,你不累?”
她是靠著謝子敘睡了一天,所以現在精力旺盛。
可程緒他們都是實打實地騎了一天馬,不累嗎?
“不就是騎了一天馬?我們是習武之人,怎麼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喊累?”程緒無所謂道,“最多不過稍顯疲憊罷了。”
“這才剛天黑。”他指了指外麵道,“我打算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也是,坐了一天,是該走走。”黎錦娥點頭,隨即又對他道,“那你去散步吧,我待會兒叫小二晚點給你送飯。”
她剛走了幾步,又忽然被程緒叫住,“等等!”
黎錦娥回首,疑惑道,“怎麼了?”
程緒快步走到她麵前,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玉盒塞給她,“這個藥是去疤痕的,你拿著。”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我身上又沒疤。”黎錦娥不解,“還是說,你是叫我幫你保管?”
“不是給你用的,是給師弟用的。”程緒無奈道,“我師弟那個脾氣,你也知道。他從小習武,也從小行走江湖。挨的刀子多了,他也就不在意那些傷了。”
“小時候呢,他的傷都是我幫他處理的,所以也沒留下什麼傷疤。”程緒撇了撇嘴,又道,“不過他自從回去之後,就沒人管了。這不,上次給他施針時,我就發現他身上有好幾處疤。”
“所以,你是想讓我監督他上藥?”原來是這樣,不過謝子敘他,會聽話上藥嗎?
瞧出她的憂慮,程緒安慰道,“放心吧,不過是件小事,我叫他他都聽的,你叫他他還能不理你不成?”
說著,他又擺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樣,道,“我師弟那麼好看、那麼完美的一個人,你忍心讓他身上都是疤嗎?多難看啊是不是?你想想看,他臉那麼好看,身上卻淨是疤。而且你以後還要日日夜夜看到,摸到,甚至…”
他話未說完,便被黎錦娥不耐煩地打斷,“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督促他上藥的,保證還你一個完美的小師弟。你就彆叨叨了。”
謝子敘又不是不穿衣服的人,哪能給她日日夜夜地看?
跟小二打過招呼之後,又把該忙的事忙完,黎錦娥才又回到客房。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先站在外麵問了一句,“你洗完了沒?”
“嗯。”
聽見他回應,她才敢繞過屏風,向裡麵走去。
她過去時,謝子敘已經穿戴好,正盤腿坐在床邊擦拭被水打濕的墨發。
見他隻穿了一件褻衣,黎錦娥心道,看來,她回來得還真是時候,正好把師兄剛才交代的事情辦了。
方才程緒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地說了半天的事,她可沒有忘記。
於是,高興之餘,她想也未想,便直接走到他身旁道,“把衣服脫了。”
“你說什麼?”方才還在擦拭頭發的人,直接愣住了。
饒是殺伐果斷的謝子敘,也被她這一句話給說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