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都退下吧。”謝子敘道。
“諾。”眾人得了命令,便紛紛退下,把空間留給兩人。
不過唯有程緒心裡不是很情願,他還想留下來看戲呢。
一屋子的人都退下後,屋內便隻剩下謝子敘和莫墨漓兩人了。
“皇上,您要不要也躺下休息一會兒?”莫墨漓小心地詢問那坐在床邊的人。
“墨漓就不要擔心朕了,你剛喝了藥,還是快些休息吧。朕就在這兒陪你。”謝子敘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可眼中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程緒提前便算好了解藥的劑量,他特意減少了一些服用的量。
莫墨漓現在有所好轉,不過是因為剛喝藥。
程緒趁著去上清殿診脈的機會,順帶問他,“莫墨漓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怎麼?程緒公子憐香惜玉了?”謝子敘挑眉,道。
“不是。”程緒搖頭,“我就是好奇,是什麼原因促使你對她下這般狠手。你之前所為便已經達到目的了,再在解藥的劑量上動手腳,會不會有點兒過分?”
複診時,莫墨漓那如同從地獄裡受刑歸來的樣子,他就覺得瘮人。
“我過分?”謝子敘鳳目一斂,冷聲道,“她飛揚跋扈,在後宮打人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過分?”
“她打誰了?”程緒愣住。
隨即,他又立馬反應過來,能讓師弟在意,並且大動乾戈的人,絕對是小錦娥。
可是他不記得有這回事,所以,隻能試探著問道,“是小錦娥?”
謝子敘並未再搭理他,但僅是他的反應,便讓程緒明白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一旁的安德聽著兩人的對話,也在心中思量,莫墨漓什麼時候打過黎錦娥?
許久之後,他才在腦海的角落裡尋出了一段被他早早遺忘的記憶,黎錦娥初受冊封時,第二個來上清殿的晚上,臉是腫著的。
聽說,是因為皇上第一次翻牌子就叫了黎錦娥,莫墨漓心裡不服,就在次日清晨把人堵住,打了一巴掌。
過了這麼久,他卻把陳年舊事翻出來,故意讓莫墨漓難受了一晚上?!
安德實在想不通。
就在安德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時,謝子敘清冷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安德,事情辦得如何了?”
熟知自家主子習性的人,很快便反應過來主子指的是哪件事,“回皇上,已經安排妥當了,所有的證據,都已指向姬娘子。隻要您想抓人,隨時都可以。”
“二十大板,就可以了。”謝子敘道,“順便給應婉傾點兒警告,讓她收斂一些。”
“諾。”
“皇上,您讓奴才借此事給應美人點兒警告,是…”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安德還特意提起了謝子敘上次交代他的事,“您上次不是說,讓應美人繼續猖狂嗎?”
“朕讓她猖狂,指的是讓她在後宮的女人麵前出風頭,不是讓她來管朕翻誰牌子!”謝子敘道,“朕叫誰來上清殿,與她何乾?用得著她把人攔下說東道西,指責嘲諷?”
安德:“…”
安德算是明白了。
肯定是因為上次黎錦娥從上清殿回去,被應婉傾攔著嘲諷了一通,主子才生氣了。
不過平心而論,應婉傾那一通話,說得確實不怎麼樣。
她表麵上是在嘲諷黎錦娥,可暗地裡,卻連皇上也說進去了。
思及此,安德便也不再猶豫,立馬躬身退下,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去找姬可染的麻煩了。
落霞閣內。
“哎喲,我的好小主,您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嗑瓜子啊!”小果子瞅著悠閒躺在院子裡嗑瓜子的人,心急如焚道,“小冷子出去的時候聽說,莫貴人已經被抬作莫小儀了!”
“莫小儀就莫小儀唄,又不礙著我什麼事。”黎錦娥渾不在意地衝小果子擺手,“去,再給我拿一盤瓜子過來。”
“小主!”小果子咬牙,“您就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黎錦娥閉目搖頭,“不生氣,莫墨漓的升降,與我又沒有關係。我隻要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在黎錦娥心裡,莫墨漓是什麼分位,都一樣。
莫墨漓分位比她高,見到了,橫豎是要行禮的,不過是換個稱呼而已,有什麼好氣的?
“小主您的心可真大。”小果子撇嘴,認命似的埋著頭,朝屋內踱步,去拿瓜子。
邊走還邊嘟囔,“使團就要來了,都不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