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線是冉家?”謝子敘眉尾微挑,一雙好看的秋水剪瞳中閃動著捉狹的笑意,“朕方才還讓錦娥去問她身邊的那個宮女,有關赤霄縣的事呢。”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麵,“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赤霄縣了啊。”
“說起她那個宮女,那些事,你不都查到了嗎?乾嘛要叫小錦娥再去問,多此一舉?”程緒一直對此事不解。
明明手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東西也全部都拿到了,但還是要讓小錦娥去問。
“錦娥覺得背地裡查她朋友不願說的事不好。”謝子敘道,“我讓她去問,就算是打個招呼吧。”
程緒嘴角微抽,“那你怎麼知道她那宮女會願意說呢?要是人家想淡忘過去,怎麼辦?如果那宮女隻想好好的活著,不想給家裡報仇了,你查的這些,不就跟小錦娥的約定矛盾了嗎?”
“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有機會,為什麼不報?”謝子敘抬眸,“而且錦娥說她提到過去,情緒反應很激烈,這就說明她不是無所謂的。”
程緒“…”
“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這條線,咱們就收網吧。”程緒伸了個懶腰,嗬欠連天道,“爭取,早日把屬於你的都拿回來,然後給師父生個大胖徒孫。”
“嗯。”謝子敘應了一聲,語氣不鹹不淡。
“要收網了,你怎麼還這麼冷靜?”程緒麵露奇怪之色,盯著麵前的人道,“你難道不應該興奮一下嗎?”
謝子敘蹙眉,“我為什麼要興奮?冷靜才能顧全大局辦好事。”
“我真是佩服你。”程緒撇嘴,“拿回大權意味著什麼,你心裡清楚。”
“你想說什麼?”謝子敘鳳目微眯,彎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嘁,瞧你那個樣子,又沒人跟你搶,凶什麼凶。”程緒一臉不高興地撇撇嘴,打著嗬欠道,“行了,我回去睡覺了。反正急的是師父,不是我。”
一邊說著,他就一邊提起了藥箱起身,悠然朝著殿外而去了。
程緒走後,謝子敘端著茶盞,盯著裡麵的茶水沉思了許久。
“皇上?快到子時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之後,安德才小心地問道。
對於他的詢問,謝子敘置之不理,仍舊盯著鏡子發呆。
正當安德尋思著要不要再問一句的時候,謝子敘忽然轉過身來,帶著奇怪的表情喚了他一聲,“安德。”
“奴才在。”聽到召喚,安德連忙快步上前,彎腰詢問道,“皇上,您有什麼吩咐?”
“你覺得…”謝子敘盯著他,麵色古怪道,“朕長得如何?”
“啊?!”安德大驚,嚇得直接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連話都說不清了,“皇上,奴、奴才,這…”
安德欲哭無淚,他為什麼要跑進來?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見安德一臉為難,謝子敘眉頭微蹙,“你覺得朕長得不好看嗎?”
“不是不是!”安德連忙擺手否認道,“奴才怎麼可能這麼想,皇上的龍顏天下無雙,奴才隻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罷了…”
“彆跟朕說這些有的沒的,問你什麼,你就好好回答。”謝子敘不悅地看著他。
顯然,安德這次耍滑頭,並沒有滑過去。
其實他大多數時候也是滑不過去的,但謝子敘一般都有自己的思量,周圍的人,隻需要提個參考意見而已。
“這個…”安德糾結了半天,終於擠出了一句,“奴才要是照實說了,您千萬彆怪罪奴才…”
謝子敘斜倚在台邊,抬手支著太陽穴,道,“恕你無罪。”
“那奴才可就說了啊…”安德仍舊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