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哭秦琅川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他也不記得哭過之後第二天眼睛會那麼腫。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又紅又腫,眼睛裡還有血絲,一看就知道是哭過。
秦琅川簡直不敢相信鏡子裡的傻叉是自己,幸好卿卿還在睡覺,不然瞧見他這樣說不定嫌他醜。
他低頭洗了把臉,再抬頭,希望能看上去好一點。
鏡子裡的少年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嘴唇飽滿,唇色像塗了口紅一樣豔,紅腫的眼睛並沒有影響俊美張揚的五官,反而讓他看上去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秦琅川覺得醜炸了,從沒那麼醜過。
原本今天不想去學校,但一想到卿卿看到自己這個醜樣子……他想都不敢想。
秦琅川捂著眼睛出了衛生間,哪怕知道女友現在還沒醒也怕對方會看到,他就這麼蹭到床頭,像往常一樣親一下她的額頭,小聲說:“早餐弄好了,卿卿你待會記得起來吃。”
說完匆匆忙忙出了門。
床上的人睡得香,屏蔽一切外來噪音。
去學校路上秦琅川全程黑臉,臉色難看的仿佛眼睛一掃瞄到誰誰就得挨揍。以至於三米內沒人敢近他身,路過的人都低頭匆匆繞行。
就這還是有不長眼的差點撞到他。
“對不起……”含著眼淚的白璐輕聲道歉,一抬眼就對上少年凶戾的眼神。
那種下一秒拳頭就會毫不憐香惜玉地往臉上呼來的瘋感嚇得她僵住,雖然內心深處不信對方真的會打她,但身體的防禦機製比內心更真實。
秦琅川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走了。
白璐鬆了一口氣,一想到剛剛學長同樣冷漠的態度,心頓時更是酸澀難忍。
開心的時候與她曖昧,不開心的時候就冷臉相待。
明明昨天還因為她急用錢給了她那打賭的二十萬,雖沒說緣由,但她心底裡認為,學長是不希望自己再糾纏秦琅川,要不然,他為什麼要提前給自己賭約的錢?哪怕隻是一點,他心裡肯定對她有意的。
卻從未想過,這二十萬對祁臨這樣的人來說甚至都不算錢,不過是消遣的一個不起眼的數字而已。
秦琅川到了教室,劉棟安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哭過的眼睛,堪稱瞠目結舌,“臥槽,你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被你爹打哭了?”
他能想到的隻有秦琅川的爹,但轉念一想又不對,秦琅川這比皮糙肉厚,彆說打了,就算拿刀往他身上剌都不會哭的人。
但那眼睛看上去確實是哭過,不是被揍或者過敏什麼的。
秦琅川沒有理他,悶悶地走到位置坐下,拿出手機就開始按。
劉棟安像看到什麼新大陸一樣,坐在他旁邊反複打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他覺得這個想法比上一個想法還要不現實。
“喂,我說……”他猶猶豫豫,“不會是你女朋友給你整哭的吧?”
說出來他都覺得這個想法好笑,但看見好兄弟瞥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心頓時沉了下去。
“喂喂,你玩真的?!”以前他是以為兩人最多是玩玩,現在看來那女的手段不淺啊。
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被男女同學包圍的祁臨轉過頭,一下便注意到少年紅腫的眼睛,他微微挑眉,起身走過去。
周圍的同學讓開一條路,嘴巴也適時的閉上。
陰影覆蓋在手機上,秦琅川頭也不抬,“乾什麼?”
以前他們雖然沒有像彆的那些男同學那樣勾肩搭背,但時不時還是會約在一起出去玩,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長大,早就玩熟了。
彆人談女朋友他秦琅川也談女朋友,談得跟被勾了魂一樣,雖然祁臨看他這副蠢樣很有意思,但好歹一起長大的,那一副心甘情願被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樣子實在叫人不爽,還是那種廉價的女人,讓他這個好友都覺得丟臉。
祁臨眸子微眯,眼裡閃過算計,不緊不慢道:“你生日打算怎麼過?”
似乎是對他的異狀不感興趣。
秦琅川現在對除卿卿以外的人都沒什麼耐心,“隨便過。”
“彆啊。”一旁的劉棟安表情誇張的把手搭在他肩上,一臉他背信忘義負心人的樣子,“我說,你有了女朋友你真不拿我們當人了?”
少年表情煩躁,“那你們想怎麼樣?”他生日他都沒說什麼。
劉棟安和祁臨對視了一眼,瞬間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算計,劉棟安裝模作樣的思考了會,打了個響指,“我們出海玩幾天。”
“不去。”秦琅川想也沒想就拒絕,幾天,那他豈不是幾天都見不到卿卿?想都彆想。
他心裡沒想過帶卿卿一起,因為她說過不想見他們。
祁臨坐在他前麵的位置上,雙腿交疊,氣質閒適矜貴,“你不去的話也可以,那我就去跟秦伯母說讓她安排一個更適合你的生日派對,順便跟她聊聊你這個女朋友。”
秦琅川終於抬起頭,“你在威脅我?”
有人做紅臉那劉棟安理所當然接下白臉這個活,“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沒和我們一起玩了?哪次約你你不是放鴿子,現在想給你過生日你還不答應,就這我們生一下氣不過分吧?”
果然,秦琅川臉色稍緩,倒不是怕威脅,他相信,母親見到卿卿也一定會喜歡,但是他怕卿卿不高興,見父母這樣的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琅川沒有想太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等回去之後,他第一時間跟卿卿說這件事,幾天見不到卿卿他會瘋的,所以想讓她和自己一起。
正在邊吃草莓邊看綜藝的少女眼睛都沒動一下,“好啊。”
還在想該怎麼讓女友答應的秦琅川沒想到女友答應的那麼爽快,愣了一下後驚喜的抱住她,“卿卿你對我真好!”
那毛茸茸的腦袋不停的蹭著她脖子,卿卿不高興的推他,“你好煩呐,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