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辰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突然開始狂笑不止,隻是這笑中帶著無儘的悲涼。
夏夢煙說他連累夏家,母親也說他連累夏家。
一個是他喜歡的人,一個是生他的人。
都是他最在乎的人,卻在這一刻對他捅刀子。
簡平聽到屋內的聲音,擔心的進來,看到主子的模樣,不知如何安慰。
“簡平,你說,她們真的是為我好嗎?”
簡平緩緩蹲下,以為主子口中的‘她們’是侯爺和長公主:“奴才讀書少,卻明白一個道理。若一件事所有人都反對,即便最後成功,也無人喝彩,還可能失去最在乎你的人。”
段翊辰心裡咯噔一聲,失去最在乎的人?
他渾渾噩噩多年,偶爾幫父親辦一兩件事,追隨侯府那些人,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
若想頂住壓力明媒正娶夏夢煙,必須先過侯府這一關。
段翊辰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夏夢煙出京未必是壞事。
“查清楚了嗎?夢煙為何出京?”
簡平點頭:“夏大人高升,夏大小姐的婚事再次被人提及,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既是避開非也是想安安靜靜生孩子。”
簡平不知道,說了這麼多,主子就聽到‘避開是非’。
段翊辰心裡歡喜,原來夢煙根本瞧不上京城那些人,離開好。
“去打聽打聽,夢煙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算了,你買些孕婦需要的東西,補品,衣服什麼都不拘,暗中交給春月。”
簡平見主子的臉色變晴,懸著的心落下:“奴才這就去辦。”
“對了,彆讓侯府的人發現。”
“是。”
與此同時,夏夢煙也在買出行的東西,孩子出生時,應該在林家。外祖父疼她,定不會委屈自己,可還有彆人。
“春月,告訴掌櫃棉布我都帶走,其他的就算了。”夏夢煙的手落在如雪的布上。
前世,她在軍營時,聽做飯的大娘們念叨,什麼錦緞、雪緞都不如棉布多洗幾遍,在陽光下曬乾來的舒服。
“夢煙,我終於見到你了。”春月剛離開,夏夢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呂榮方臉上帶著欣喜,急切來到夏夢煙身邊:“你怎麼樣?我被父親關起來,出來後才知道夏家的事情,本想讓姐姐請你過去,沒想到你拒絕,夢煙你可是氣我沒幫上忙?”
夏夢煙退後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呂公子,莫不是被關傻了,夏家的事情與呂家何乾。”
“夢煙,你生氣是應該的,可彆不見我。”呂榮方神情哀傷。
阿四見主子受挫,當即衝上前:“夏大小姐,若不是為了你,我家公子怎麼會關禁閉。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能怪……”
“阿四。”呂榮方沉聲打算他的話,語氣不悅道,“那是我心甘情願的。”
“公子,阿四替你委屈,您被老爺打的高燒四五日,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見夏大小姐,你看看她什麼態度。”
“阿四。”呂榮方拔高聲音,冷冷道,“再多嘴,日後彆跟著我。”
阿四心裡不服氣,朝夏夢煙冷哼一聲,轉身站在門口。
“夢煙,是我管教不嚴,你彆生氣。”
夏夢煙早看穿主仆的把戲,並不在意:“呂公子想怎麼樣與我無關,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