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安的聲音,將謝槿寧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將手中的鐵絲往鎖裡一按,隨著“砰”的一聲,鎖被撬了開來。
裡麵放著的是一大疊銀鈔,用小盒子裝著的金子,還有一些玉器寶物。
謝槿寧把銀鈔還有金子都拿了,玉器這種無法隨著帶的就留著,便宜了那王二婆。
她把東西裝到行囊中後,這才看了眼祁晏安。
祁晏安正端坐於黑暗中,目光卻是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回想起前世種種,終歸是自己對不住他,心下思襯了良久,終是咬了咬牙,走到了他身前。
祁晏安坐在出口的地方,這會以為謝槿寧想跑,他玩弄著手中的匕首,懶散道“姑娘想……”
“你和我一起走吧。”
謝槿寧打斷了祁晏安的話,也讓祁晏安愣了愣,手中的匕首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眸看向謝槿寧,目光帶著探究,而謝槿寧也任由祁晏安這麼看著,並且還端坐了下來,讓他不用酸著脖子抬頭。
謝槿寧前世在祁晏安身邊待了兩年,她最是知道,祁晏安這樣的人,受了重傷後,還要讓他以這樣的姿勢抬頭看人,是多麼讓他難堪的一件事。
漆黑的閣樓裡,唯有謝槿寧手中的火折子散發著一點光亮,兩人的目光隔著火光相互交錯。
祁晏安笑道“在下身上受了傷,卻不是傷了腦子。姑娘要帶著一個威脅性命之人出逃,怎麼看也是可信度不高。”
受了質疑,謝槿寧卻是麵色沉靜,直直看著祁晏安“可這不正合公子心意麼。”
謝槿寧從一開始見祁晏安坐在出口的地方,便知道這人不打算輕易讓她離開。
可按照時間推算,這會的祁晏安應該是被父親厭棄,靠著自己在沙場上浴血奮戰,擊退韃靼突襲還拿下了兩座城池,受當今皇帝賞識,正要入京受封。
他躲在閣樓上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的心腹卻沒能找來,想必是被彆的事情纏住,眼下隻能靠他自己脫困。
而她謝槿寧,就是送上門的脫困的突破口。
四下寂靜,隻有些許風從外麵吹進來,吹動火光。
祁晏安就這麼被謝槿寧一語道破了心中所想,饒是再怎麼偽裝懶散的樣子,這會也有點崩不住了。
他目光中帶著探究,更多的是戒備,似乎還有一點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滅口的樣子。
謝槿寧在祁晏安身邊日夜相伴了整整兩年,這會自然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說道“實不相瞞,我的養母將我賣給了縣老爺,我正打算連夜出逃。我看公子也會些功夫,若是公子能保證一路護我安全,這筆交易也算是成了。”
謝槿寧這一番解釋,讓祁晏安對她添了幾分可信度,他悠悠道“你打算如何走。”
謝槿寧反問道“那就要看公子去往何處了。”
祁晏安眯了眯眼,直直看著謝槿寧。
他似是沒想到會被反問,驀然了一瞬,緩緩開口道“京城。”
謝槿寧挑了挑眉,心下想著,這人倒還算誠實。
“蘭溪鎮地處運河流域,鎮上的碼頭常年有商隊經過,我們可以買通前往京城商隊,讓他們捎我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