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裡頭發生的事情,謝玖在威遠侯府內,一概還不知曉。
她正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吳榷聽說謝玖在清點嫁妝,隻覺得謝玖是搭上了宮裡,想與他劃清界限,心裡一時更氣了。
可氣惱之餘,其實他也想從謝玖口中探些消息,想知道趙行謹如今對威遠侯府的態度。
但有求於人勢必要低聲下氣,吳榷又自然又是不願。
思來想去,他便派人去了吳清嬋那裡一趟,想讓吳清嬋去謝玖麵前,為之前送東西入宮辱罵謝玖的事道歉,並趁機打探。
沒想到吳清嬋那天被他打了一巴掌,又被禁足,心裡賭氣的厲害,說什麼也不肯。
直接把吳榷派去的人攆了出去。
要不說惡人還得惡人磨呢,吳榷又是被狠狠氣了一通,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自己去了。
守院門的小丫鬟來報,說侯爺來了,晴芳一聽,當即就要去趕人,卻被謝玖攔住。
“讓他進來。”謝玖好心情的勾著唇角,“我倒想看看,這狗嘴裡又能吐出什麼來。”
有了這話,很快吳榷就進屋了。
“侯爺喝茶嗎?自個兒倒吧,彆拘束了。”謝玖沒起身,懶懶捏著一柄團扇,坐在窗邊。
吳榷忽然有一種到了彆家府邸的感覺,似乎他是上門求告的。
雖說的確是來求人的吧,但這裡可是他吳家的宅院,眼下卻似乎成了謝玖的主場,這讓他十分不快。
“不必了。”吳榷想著大事兒,還是按捺住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你入宮也不是什麼光彩事,背後究竟如何,大家心裡都清楚,你實在不必如此張揚,小心來日被棄了,哭都沒地方哭,最後還是隻能回我吳家來。”
他說出這番話,想讓謝玖考慮到日後自己可能會經曆的下場,從而主動順台階下。
謝玖心裡一陣冷笑,不過麵上卻故意做出個沉思的模樣來。
半晌,才開口,“侯爺與我說這些,怕也不是關心我日後下場吧,侯爺大可直說,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
見對方上道,吳榷心裡鬆了口氣。
隻當謝玖開始後怕了,所以他又重新抖擻起來。
“你嫁給了我,終歸就與我分不開的,怎麼樣都是吳家的人,吳家出事,你也跑不了,如今皇上正查軍中貪汙之事,我聽說被查的人裡頭,不少都是曾與我關係密切的,我擔心皇上因此也疑心於我,你可曉得內情?”
說這話時,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如今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呢。
謝玖並未及時接話,看向他的眸中似有幾分笑意。
吳榷被她看的頭皮有些發麻,不由皺眉。
“你看我做什麼,有話便說。”
“我在想侯爺怎麼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呢。”謝玖扶著春容的手起身,咂了咂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了侯爺的。”
吳榷臉黑,“難道不是麼?你不守婦道,荒淫無恥,我本該...”
“本該什麼?”謝玖燦然一笑,“讓我想想,侯爺是想說,本該休了我吧,那侯爺為何不帶著休書來呢?”
說著,她緩步過去,繞著吳榷走了一圈,似乎真是在找,吳榷身上有沒有帶著休書。
“嘖,侯爺是舍不得,不想休了我,還是不敢啊?”
四目相對,謝玖眼裡的寒意和淩厲,讓吳榷忍不住背後冒起了冷汗,喉嚨也跟著發緊起來。
但人在不占理和心虛的時候,往往更容易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