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住心緒,吳榷逃也似的衝開了人群,悶頭躲到了清靜處,盼著早些開始早朝,讓這群人都閉嘴!
約麼半柱香的功夫後,趙行謹終於到場。
大殿上立刻安靜了下來,吳榷定了定心緒,低頭跟著百官一道行禮。
本以為趙行謹不會這麼快發現他,卻沒想到趙行謹坐下後頭一句話就點了他。
“喲,威遠侯今日也來了,身子可好些沒有?”
吳榷手緊了緊,出列行禮,“多謝皇上關懷,臣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趙行謹麵上溫和。
瞧著真像是關心臣子的模樣。
吳榷在底下瞧著,心裡一時拿不準他的情緒,琢磨著,莫非對方因為占去了謝玖的緣故,覺得有些愧對於他,所以這次清算軍中貪腐之事,打算放過他了?
但又覺得不對。
昨日謝玖分明是恨透了他的樣子,難道沒有在趙行謹身邊吹枕頭風麼?
正在他心裡不停猜測之時,趙行謹的聲音又再度在上方響起。
“既然你病好了,正好朕也省得派人去你府上一趟,這些東西你仔細瞧瞧,都該,如何向朕解釋!”
話音落,楊止安已經將一疊賬目之類的東西,拿到了吳榷跟前。
吳榷心裡霎時便開始狂跳不止,等看到楊止安手中東西的一刹那,瞬間就白了臉。
他太知道裡頭是什麼了。
抖著手拿過來翻看了幾眼,膝蓋一軟,撲通就跪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萬萬不能相信這些東西啊,微臣絕對沒有貪贓枉法...”
“那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趙行謹冷眼看著他,威壓陡然而起,叫人頓時不寒而栗。
吳榷跪在地上,瞪著眼,急促的喘著氣,心裡的緊張害怕,無以複加。
明明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呢,怎麼這會子說變臉就變臉呢!
吳榷心裡叫苦不迭,此時聽得趙行謹的反問,當即連連磕頭。
“微臣不敢,微臣是想說,這,這其中或有什麼誤會,還請皇上給微臣一個機會,明察此案,微臣絕對沒有對您和大靖不忠啊!”
“這話說的不錯,你的確是沒有對朕不忠。”趙行謹勾唇,眼裡透出譏諷和殺意,“你吳家貪的,是前朝的銀子,莫不是以為朕坐了這天下,就不會追究了?”
他這般說,吳榷頓時就僵住了,不曉得該如何接話。
事實上,這話可不隻是說給吳榷一人聽的,同時還在敲打朝中其他老臣。
“軍中的餉銀,一分一毫都來自稅收,乃是天下百姓的血汗,為的是供養軍隊將士,讓他們保家衛國,護佑安寧,換得百姓們能安居樂業,貪汙朝廷銀兩本就是重罪,貪墨軍餉更是重中之重,乃是動搖國之根本!”
趙行謹站起身來,眸中儘顯淩厲,掃視群臣,不怒自威。
“朕登基以來,國庫空虛,本以為是前朝惠帝昏庸奢靡,揮霍無度,不曾想錢銀竟是都入了貪官汙吏的口袋,朕登基前,曾立誓伐無道,救萬民,而今正該斬除這些以權謀私,喪儘天良之輩,為百姓之血汗,軍中將士之血汗,討回公道!”
他說完,底下不少心虛的大臣,已然是冷汗涔涔。
跪在地上的吳榷更是幾欲癱軟。
謝明慎站在百官之首,此刻將一切儘收眼底,瞥了眼地上的吳榷,斂眸思索片刻,而後立即出列,朗聲開口。
“皇上所言極是,此等蛀蟲絕不可輕縱,此次徹查軍中貪腐一事,樁樁件件與威遠侯皆有聯係,臣以為,若證據確鑿,當即刻從威遠侯起,重懲相關人等,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