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春容這話,剛進院子的吳清嬋當即柳眉倒豎。
“大膽賤婢,膽敢這樣同我說話,你眼裡還有沒有尊卑規矩,這裡豈容你放肆!”
“小姐這樣闖入長嫂的院子,口中還直呼長嫂姓氏,不尊不敬,難道就是懂規矩了嗎?”春容冷眼看著她,“要說放肆,放肆之人也並非奴婢吧。”
吳清嬋被懟了一通,又急又氣,當即要罵人了。
但春容可不給她機會,掃一眼院兒裡丫鬟,厲聲道,“還不動手的,是不想在夫人跟前當差了?那倒是正好,今兒送你們跟了大小姐去,省得在這裡礙眼!”
這話出口,也是提醒了這些人,眼下侯爺都被入了大獄,還是犯了貪汙的重罪,來日定刑,吳清嬋才是最跑不掉,要受牽累的那個。
反倒是謝玖,一來娘家有個首輔的爹,當朝一品大員,想保下女兒當不算太難,二來謝玖如今和宮裡頭那位的事兒,誰不知曉?
端看如今吳清嬋雖是叫囂著,但實際卻是來求情的,便可知哪邊能得罪,哪邊得罪不起。
心裡想明白了,便都手上不含糊了。
當即一窩蜂上前,推攘著就把吳清嬋還有她的婢女,全都轟了出去。
春容見院兒裡清靜了,才又開口,“大小姐可想想清楚了,這求人該是個什麼態度,昨兒侯爺便是沒想清楚,才有了今日牢獄之災,小姐彆錯了主意,正好夫人要歇息,小姐想好了再來吧。”
丟下這話,折身進了屋裡。
順手還將門給關上了。
在自家府邸裡吃癟,吳清嬋真是要氣炸了。
可偏春容那一席話又將她給震懾住了。
吳榷這個兄長不在,她心裡是怕極了的,剛才衝過來,全憑一股子惱恨支撐,這會子被三兩下挫了銳氣,人就怕了。
到底年紀不大,平日也沒經什麼事,實際上是很好應付的人。
所以此刻屋內的謝玖,根本沒把吳清嬋放在心上,已經由晴芳服侍著,躺下歇著了。
反正她又不著急,有什麼事兒,等她睡足了再說。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
晴芳服侍著謝玖起身時,便低聲道,“夫人,大小姐在外頭等著見您呢。”
“多久了?”謝玖斂了斂眸,語氣淡淡。
“約麼兩炷香的功夫。”晴芳遞來擦臉的帕子,“先前叫春容轟出去了,過了一陣兒又來的,這回規矩多了。”
謝玖接過帕子,“既如此,就見見吧。”
晴芳點頭,利落的給她收拾衣裳頭發。
等謝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就見吳清嬋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一副心焦氣躁的樣子,時不時往裡屋張望。
這會子見到謝玖終於出來了,立刻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剛想直接開口,嘴張了張,又忍住,先欠身行禮,“嫂嫂。”
倒是真的規矩了不少。
“坐吧。”謝玖擺擺手,自己也坐下來,“上茶。”
一旁的春容應聲,立即端上兩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