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聞言險些站不穩,那小劉子是他當做兒子一般養大的心腹,一直極受太子重用,怎麼會被太子殺了?
“不過是一個太監,殺了便殺了!”周淵淡淡說道。
“是那劉公公他...他撕爛了太子的褲子,想對太子行不軌之事......”
“什麼?!”這次輪到周淵眼前一黑,險些站不穩,命人繼續操持儀典,起身離去。
趙婉兮回望一眼宮牆之上的梁皇,隻瞥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莞爾一笑,如今也該讓梁國皇室,好好整頓一下宮闈內務了。
隨後攙扶著郭皇後,在南安國使臣的跪拜之下,一步步走上歸國的車駕。
上了馬車,郭皇後抱著趙婉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婉兮歎了口氣,前世她的母後便是這般溫婉謙和,又太過軟弱可欺。
黥刺這一關算是過了,但踏上歸途後,遇到的種種,一關比一關難過。
比如即將遇到的,便是兩天後行至燕衝關時,燒殺搶掠辱她清白的山匪。
前世趙婉兮被擄走後近一個時辰,使團殘餘人馬才在山腳下撿到了已經被折磨到昏迷的滿身傷痕衣不蔽體的她。
想到那群山匪,趙婉兮恨得渾身發抖。
郭皇後此時已經平複了心情,見女兒神色古怪,不禁問道:“婉兮,你怎麼了?”。
一連喚了幾聲,才將趙婉兮從回憶中拉回來。
趙婉兮原本為了遮住傷口的絲巾滑落,被郭皇後看見了她的傷。
“母親沒用,總是護不住你。這次我們回國,讓你父皇好好補償你!”郭皇後滿眼心疼,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滾滾而下。
趙婉兮見母後此時滿心都是對回國的歡喜,將前世種種血海深仇都咽了回去。
說了,又如何讓人相信呢?
心下萬幸這次黥刺沒有上色,她的傷比起前世已經好太多。
前世因滿朝文武貶斥她,父皇下令剜去她脖子上的一大塊皮肉,直至露骨,方去掉黥刺。
思及此,她輕拍郭皇後:“母後,我方才小憩之時,夢到我們此次歸途多番遇險,我覺得這不是吉兆。”
說著,她從袖筒中拿出竹筒,倒出其中的三枚銅錢,神色肅穆,口中念念有詞。
很快便完成了六次投擲,銅錢依次排布後,趙婉兮露出了一絲迷惑的表情。
‘白馬翰如,匪徒婚媾。’
怎麼會...哪兒來的白馬,何談婚媾呢?
但那疑惑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她便用倉皇的神情掩蓋疑惑。
“山火賁...母親,前路有匪!而且是我們護衛軍難以抗衡的匪!”
南安國人素來迷信,郭皇後聞言,嚇得麵色煞白。
趙婉兮掐指沉吟,很快,她抬頭衝郭皇後倏爾一笑:“母後不必擔憂,我已得破解之法,隻是會稍稍委屈母親。”
她掀起車簾,見外麵暮色沉沉,使團已出了大梁都城,心中推算再沿驛道快馬走上十天,便可到達南安國都,便命人將護送使團的馮遠征將軍喚來。
“您找臣?”
“本公主身體不適,下個驛站我要休息將養。”
“那怎麼行?老夫已答應了皇上如期還朝!”
趙婉兮將頭探出馬車,對著馮將軍輕輕招手。
她對著馮遠征耳語幾句後,隻見他身形一頓,隨後臉色紫漲著打馬離開。
不多時,外麵傳來口令:“傳馮將軍令,前方驛站整休!起程時間待定!”
郭皇後滿臉驚詫:“你對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