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神色拘謹,如同做賊一般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客棧,正要回房時,在樓梯拐角處迎頭撞見趙婉兮和兩位大人正在商談。
“你小子腿壞了不好好養傷,大晚上不好好睡覺,亂跑什麼?”言大人被他倆嚇了一跳。
莊世仁見到趙婉兮,咬著牙一臉恨意,但趙婉兮站在台階上,眼睛向下睥睨著他,最後莊世仁終究扛不住趙婉兮強大的氣場,窩囊地彆過臉去。
“我們去茅房了,這就回屋!”崔副將攙著莊成人,見他不肯說話,便開口替他解圍。
又頷首對言大人小聲說:“麻煩大人借過,多謝!”
言淳指著莊世仁的的背影:“等回去了,我一定在早朝上狠狠參他!讓滿朝文武看看,這莊家到底培養出個什麼東西!”
趙婉兮看著他們的背影,總覺得他們絕不是去上茅房這麼簡單。
但不管他們在搞什麼鬼,都會成為回朝後的言大人參莊家的證據。
趙婉兮交給邊大人十兩黃金,讓他儘數用於商船加固。
交代完畢,暫彆了二位,孫掌櫃便提著趙婉兮要的燭台、黃紙和若乾祭品來找她複命。
尋了片適合燒紙祭奠的空地,趙婉兮在地上畫了個圈,留一個向著正北的出口。
孫掌櫃將提籃放在圈外,將黃紙祭品鋪在圈內,忙完後垂手等待趙婉兮示意。
“你知道我為何想與你們聯手嗎?”趙婉兮一邊在圈中挖個小坑,將頭上那枚幾乎不曾離身的古樸玉簪埋入坑中。
“因為我知道你是綏遠人。”趙婉兮指著地上缺口的圓圈:“曾經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沒說過他來自哪裡,但通過他對世間風物的了解,我可以確定他就是綏遠人。你看,這個畫圈祭祀的習俗,也是他教我的。”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隻是沒想到,最後卻用來祭祀他。”
孫掌櫃默默聽著,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總覺得麵對洞察人心的趙婉兮,還是少說為妙。
趙婉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用孫掌櫃遞來的火折子將其點燃,然後將燃燒的信丟入圈中。
貢品和黃紙熊熊燃燒,孫掌櫃在劈裡啪啦的火焰聲中,聽到趙婉兮低語:“我要回南安了,以後便無法在分彆之地拜祭。
你我於梁國相識,今日便在兩國分彆吧,這次的黃紙備了很多,夠你花上好些年。
未來我要走一條很凶險卻不得不走的路,你會保佑我嗎?”
火勢太大,熏紅了趙婉兮的眼睛。
趙婉兮燒紙的時候,屏退了孫掌櫃。
孫掌櫃甫一回房,便見那隻日行千裡的白鷹窩在他的窗沿上打盹,一日往返兩國之間,饒是體力最為出眾的鷹也熬不住。
他從白鷹身下一團柔軟羽毛中掏出它的爪子,解下密信,打開後,上麵隻有四個字。
【予取予求】
孫掌櫃照例閱後即焚,出門去找趙婉兮。
但最後是在二虎的房間找到的她,房間裡趙婉兮坐在上首,二虎在一旁垂著頭,手中握著玉佩,麵色欣喜又迷茫。
趙婉兮隻是略略抬眸看了一眼孫掌櫃的臉色,便對二虎說:“快去拜見你師父!”
二虎和孫掌櫃皆是一愣,隻是一個歡喜,一個驚訝。
前者是因為公主剛剛還在跟他說:“你已通過了測驗,我有意讓你做暗探,潛伏在大梁境內,你可願意?”
從雜牌山匪成為南安正規軍,二虎自是一百個願意,隻是這暗探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