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才緩緩走到沈璃麵前,一把緊緊將她攬進懷裡,輕撫著她後腦的秀發,在她耳邊柔聲道“璃兒。”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沈璃心中又亂又慌,隻能緊緊地抱著他“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她哽咽著說,淚水打濕了謝琰的衣襟。
謝琰微微鬆開沈璃,修長的手指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那是自然,等我奪回武陽,為星闌報仇,還要同你堂堂正正地拜堂成親呢。”
說完,他在沈璃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依依不舍將她鬆開,他抿了抿唇,不敢再看她那張可憐巴巴的淚臉。
這才果決地轉身,大步朝門外而去。
謝琰出征後,朝堂之上也明顯發生了變化。
先是皇後被禁足。
後來皇上又突然將往年由太子負責的春闈交代給了平王,而且欽點的主考官員是一向與王家不和的集賢殿大學士崔澈。
一時間,朝堂之上暗流湧動。王家本就憑借著皇後與太子的地位,在朝中權勢滔天,皇上此舉無疑是一記重錘。王家的黨羽們坐立難安,都在思慮要不要投奔平王或是謝家。
唯獨王其元淡定自若,稱病在家每日品茶賞花,好不自在悠閒。
木蘭閣。
拓跋飛雪和沈璃剛在校場練了一輪騎射,氣喘籲籲地從馬背上下來。
拓跋飛雪挽著沈璃的手臂,皺著眉問道
“謝琰可有說南蜀的仗何時能打完?”
沈璃搖了搖頭,謝琰已去七八日了,每日都會給她傳家書,但從不提戰事,她自然知道這是軍規。
“說來也是怪,南蜀當年被你爹沈將軍打得落花流水,沉寂那麼多年,怎麼如今又忽然猖獗起來了。”
沈璃沒有說話,近來總是心神不寧,每日隻能靠著苦練騎射和紅纓槍分散自己的心力。
從木蘭閣出來,沈璃本想上馬車回府。
卻見牆角一個熟悉的人影探出半個身子,怯怯縮縮朝她看來。
四目相對之間,沈璃頓時瞳孔微擴,那人更是滿眼驚恐,轉身就跑。
“尋春!”
隻見尋春衣衫襤褸,形若乞丐,明明嬌媚動人的臉上滿是汙垢。
沈璃一邊喊著一邊追了上去。
尋春逃了幾步便被沈璃拉住胳膊“尋春,你彆跑,你這幾個月去哪兒?”
尋春回頭看來,眼中再也沒有曾經的傲氣和野心,空洞又無神,她一張嘴發出一陣詭異的‘叭叭’聲響。
沈璃杏眼圓睜“你的嗓子怎麼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歹人?”
“尋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跟我回府認錯,母親曾經那麼喜歡你,定舍不得重罰你的。”
一聽到長公主,尋春上挑的魅眼瞬間盈滿眼淚,窮苦人家的女兒如草芥,長公主待她比親生父母還要好。
尋春抿著唇,秀眉皺起,忽然將沈璃大力推開,生滿凍瘡的手連連衝她擺擺,嘴裡不斷發出奇怪又吵鬨的聲響。
她神色激動,好似急切地想要將沈璃趕走。
可惜,還是太遲了。
一陣劇痛從腦後傳來,沈璃看著尋春邊哭邊跳被幾個黑衣男子抓起來,與此同時,她感知自己的身體也被人套進黑色袋子裡,很快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