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回頭正好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目眥欲裂。
然而比李三更憤怒的卻是張玉。
就這麼一耽擱的工夫,又有一股亂亂哄哄的簽軍跑過,正好擋在張玉身前。
眼見今夜大亂的罪魁禍首就要逃脫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張玉當即不顧夜間視野狹窄,綽槍持弓,驅馬踹翻了擋在身前的簽軍,快速前進幾步,脫離了親衛的保護後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瞄向李三的後心。
“宋狗!”張玉惡狠狠的說道,目光猶如生吞活剝。
“金賊!”就在張玉剛剛將鐵胎弓拉到半開之時,一聲厲喝伴隨著陣陣馬蹄聲轟然炸響。
張玉慌忙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麻紮刀狠狠的斬在他的背上,雖然有盔甲保護,沒有被斬成兩段,卻也讓張玉痛徹骨髓,伏在馬上,一時都直不起身子。
張玉的親衛大驚,當即放棄追趕李三,紛紛撥馬圍了上來。
劉淮並不是不想再補一刀剁了張玉,然而這柄麻紮刀本來就是繳獲而來的,似乎有些暗傷,斬在張玉背上之後,隻聽當啷一聲,長刃竟然齊柄而斷。
劉淮的冷汗瞬間流滿後背,兩手空空之下,最快的金軍甲騎卻已經衝到三步之內了。
生死之間,劉淮當機立斷,縱身跳到了張玉的戰馬上,坐在了張玉身後,伸手去奪對方的長刀。
張玉雖然後背一片疼痛到麻木,連雙腿都感覺不到了,可依舊不失悍勇之氣,口中一邊噴著血沫子,一邊依舊喝罵不止,回身與劉淮在馬上廝打在一起。
在兩人爭搶的過程中,戰馬如同受驚般一聲嘶鳴,開始向前跑去。
圍上來的兩名金軍甲騎見狀,硬生生的將已經探出去的長矛又收了回來,生怕誤傷到自家猛安。
就在金軍甲騎短短的猶疑時間,馬上的戰局已經分出了勝負。
張玉雖然披甲,卻隻著胸甲,連頭盔都沒戴,又是受了重傷,根本無力對抗劉淮的鐵拳,很快腦袋上就挨了幾下狠的,腰刀也被奪走。
劉淮將刀子架在張玉脖子上,扭頭對著其餘甲騎說道:“來啊!”
金軍甲騎當即就麻了爪子。
“放開我家猛安!”當即就有不曉事的金軍大喊出聲。
劉淮原本隻是想捉個肉盾,卻沒想到誤打誤撞捉了條大魚,當即也是微微一愣,隨之獰笑出聲。
“把路讓開!我就把你們猛安還給你。”劉淮對著金騎挑了挑眉。
“休想!”金軍也不是傻子,怎麼會放劉淮走?
劉淮要食言了算誰的?
“我他媽說,他媽的把他媽的路讓開!”劉淮依舊強硬,左手死死摁住張玉的雙臂,刀刃向張玉喉頭壓了壓,以示決絕。
說罷,劉淮又扭頭對繞到背後暗自持弓箭的金軍甲騎說道:“來,拉弓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箭快,還是耶耶的刀快!”
那名金騎將鐵胎弓攥得吱吱作響,臉色鐵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