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騎士從蘆葦蕩中魚貫而出後,迅速分散開來,留出數人警戒後,其餘人開始從戰馬上卸下盔甲鬥篷草草紮營,還有數人或拿著木桶去打水,或拿著長刀去割草,準備先伺候好戰馬再說。
軍營自動的有條不紊運轉起來。
由此看來,這一百二十名甲騎確實是沙場常客,即使成分極其複雜,也能迅速配合起來。
其中有五十騎是張榮的舊部,其中不乏在梁山泊的老賊。
有二十六騎是張旺徐元海州起義的參與者,隨著張小乙殺出了金軍的重圍,輾轉南下。
有四十四騎是魏勝結交的豪傑,收攏的部下。
理論上來說,這些人分屬劉淮、張小乙、張白魚三人。
張白魚與張小乙則聽命於劉淮。
但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
這三人的權力都是來源於各自的父親,可權力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自下而上的,不是說有個長官的名頭就能讓部下徹底服氣的,還得需要戰功、賞賜與前途。
百餘騎士聽從劉淮的命令,可也隻是聽從劉淮的命令而已,而不是誓死效忠。
這件事不隻體現在張白魚屢次唱反調上,更體現在張白魚唱反調時,劉淮的本部騎士沒有立即拔刀嗬斥上。
不過軍隊上的事情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隻要劉淮能打上幾個勝仗,萬事都好說。
劉淮拿著乾麻布仔細擦拭著大黑馬上的汗漬,如同擦拭一塊美玉。
剛才過於悶熱,這匹生長自北方的戰馬明顯有些不適應,身上汗如漿洗,不停的打著響鼻。
此時不能用涼水清洗,否則戰馬會生病。
說實在的,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劉淮哪怕對自己都沒有對這匹戰馬細心。
不細心不成。
每一匹合格的戰馬都極其寶貴,尤其在相對和平的紹興三十一年。
訓練一匹戰馬,首先要挑選合適肩高體格的馬匹。
然後訓練馬匹載人跑圈,
然後訓練馬匹載人用騎槍紮靶子,
然後訓練馬匹載人用騎槍紮紙做的人形靶,
然後訓練馬匹載人用騎槍紮持有軟性材料長矛的紙人靶,
然後訓練馬匹載人,在人嘶馬叫鑼鼓齊鳴的環境裡,用騎槍紮持有軟性材料長矛的紙人靶。
循序漸進之後,將不合格的馬匹淘汰,留下的就是合格的戰馬了。
這種戰馬,自然不會怕槍林箭雨,因為戰場上的一切,都在訓練的時候經曆過,太熟悉了。
當然,這是和平時期的做法,一旦開始全麵戰爭,什麼良馬劣馬都得上戰場,幾場血戰下來,能活的全是合格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