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著原本曆史發展,完顏鄭家也會在李寶突襲唐島時力戰不敵,投水自儘。
而完顏鄭家的兒子完顏承暉則是在金國末年守衛中都,直麵蒙兀人大汗鐵木真,城破後服毒自儘。
可以說這一家子滿門忠烈,為金國流儘了最後一滴血。
蒙恬鎮國如何能忽略這種人物的意見呢?
更何況,蘇保衡以漢臣的身份,竟能讓宗室大將完顏鄭家服服帖帖甘居其下,這能是什麼善茬嗎?
三方壓力一同施加而來,讓蒙恬鎮國瞬間失措。
當然,按照女真人的傳統,這時候就應該召開軍議,以他這個行軍都統為核心,十個行軍猛安來各自抒發己見,確立決心,然後齊心去做。
巧了,武興軍彆的不多,女真人有一大堆。
十分無厘頭的是,正因為武興軍是以女真人為主,而此時的女真人早就墮落了,所以戰鬥力才在三十二軍中混到了中遊,可以說是十分黑色幽默了。
武興軍十名行軍猛安紛紛抵達後,蒙恬鎮國方才出言:“之前樞密院的軍令,你們也知曉了。剛剛俺又接到朝廷嚴令,讓咱們在九月十日之前奪回沂州。
而完顏鄭家那廝給俺消息,讓俺等上十幾日,水軍從密州攻打海州,而武興軍從莒州攻打沂州,雙管齊下,一舉掃蕩賊人。
你們認為該如何是好?”
場中沉默片刻,還是武興軍第一將徒單章出言詢問:“九月十日?這也太緊了些吧,能否寬限些時日。”
蒙恬鎮國並沒有與部下分享受到的私人信件,隻是揮了揮手說道:“時間是陛下與諸位相公定的,不是咱們能置喙的。俺隻能告訴你們,如果過了這個時間依舊拿不下沂州,咱們的前途甚至性命都不好說。
現在,俺隻想問咱們究竟該何時出兵?要不要與水軍聯結?”
徒單章有些語塞,將目光投向身側一名具有書生氣之人:“阿玉,你主意多,你說說。”
溫敦渾玉用手占著茶水,在身前案幾上寫寫畫畫,許久之後才問道:“都統,水軍那邊可有正式旨意或者樞密院軍令讓他們南下?”
蒙恬鎮國想了想:“似乎是沒有。”
溫敦渾玉點頭說道:“那就是了。這必然是賊人逼近,水軍自作主張自保之舉。”
蒙恬鎮國繼續回首:“俺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俺就想問,武興軍應該如何去做?”
此話一出,其餘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時間這麼緊急,直接過向東過兗州,從費縣殺進沂州。”
“路太他娘的難走了,而且還得渡浚河去攻臨沂,費力不討好。”
“這操蛋差事咋就輪到咱頭上了。”
“得趕緊,還能趕上征伐宋國,彆到時候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東平府這邊……那水泊梁山又聚匪了,咱們武興軍一走,太守他們真的能壓得住嗎?”
在嘈雜聲中,武興軍第三將,行軍猛安溫敦渾玉敲了敲桌子說道:“要我說,陛下與樞密院同時發來的軍令,咱們無從抗命。但沂州這群賊人,的確有所不同。
都統,彆人不曉得仆散達摩的本事,咱們這群在海州廝混過的,如何不曉得呢?他被砍瓜切菜般的收拾了,賊人不一般。”
溫敦渾玉見蒙恬鎮國麵露不耐,連忙說出了結論:“咱們應當去莒州,先助完顏子晉那廝穩住形勢,臨沂與沭陽已經沒了,那沂水上遊的沂水縣,與沭河上遊的莒縣千萬不能有失,屆時稍稍整軍,看看水軍玩什麼花樣。
以九月一日為期,無論水軍如何,武興軍都沿著沂水向南殺去,順流而下,誰能當我?”
蒙恬鎮國猛然一砸桌子:“阿玉此言乃是中正良言,就依你此計,徒單章,你率你的馬軍為前鋒,全軍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