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水軍先不用管。營寨中還留了些許正軍與許多簽軍民夫,不說能挫敵,堅守片刻還是能做到的。”
蒙恬鎮國環視戰場,心中默默盤算。
“武興軍一共四個半猛安,現在應該已經有了許多傷亡。當中完顏宏濟的第三猛安傷亡最重,不隻是行軍猛安被陣斬,其中許多突陣的好手也被圍殺,陣型險些崩潰。
但此時得益於第五猛安蒲察光的支援,倒也維持住了局麵。”
“左翼回特彌勒與那張字大旗依舊糾纏不清,雙方互有殺傷,但剛剛第六猛安還能壓著對方打,此時賊軍又有援軍前來,似乎要落入下風了。”
“右翼卓陀安與魚姓賊軍打得都很克製,也許與那地形有關。戰場以西過於靠近沂水,河灘泥濘難行,彆說騎兵難以迂回,就連步軍列陣都會鬆鬆垮垮。”
“手頭可用的兵馬,算上第一猛安四個謀克,加上兩個親衛謀克,總共六百精銳甲騎。隻有一擲的機會,要擲在哪裡?”
蒙恬鎮國臉色陰沉,心中飛速盤算。
至於撤軍?
彆開玩笑了!戰事如此焦灼是無法撤軍的,如果回頭就會立馬變成大潰敗。
忠義軍又不是力竭了,又沒有被打疼,而且還保留了相當規模的生力馬軍,追擊能力根本不缺。
此時,忠義軍左翼,辛棄疾已經率四百天平軍馬軍與魚元彙合,總計一千四百人馬。
中線,魏勝親率大軍與劉淮彙合,共計兩千八百步,六百甲騎。
右翼,右軍全員殺至,共計一千八百步卒,二百甲騎。
兵馬彙聚之後,忠義軍開始了全線反攻。
“父親。”劉淮將戟刀戳到地上,對著魏勝拱手:“事情要成了!”
魏勝雖然同樣微笑,卻還是說道:“大郎勿要鬆懈,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金軍還有些精銳甲騎,就等咱們露出破綻了。”
劉淮笑著點頭:“金賊確實打著這主意,可父親指揮大軍怎麼可能有破綻?”
魏勝搖頭:“不是老夫指揮,是大郎你指揮。”
劉淮跨上戰馬,愕然看向自家父親。
“這一次,老夫隻當一個圖章,大郎你可以任意驅使忠義軍全軍,也讓兒郎們見識一下你這飛虎子的手段。大郎,老夫已經老了,這天下事,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去做。”
魏勝捋著胡須,微笑出言。
劉淮一時間感動莫名。
權力與威望還不一樣,權力是很難分享的,有一人權力大盛,則代表著另一人的權力受損。
而此時魏勝所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權力為鋪墊,向著劉淮過渡。
即便之前魏勝已經表現了許多次在權力上的大度了,但在此時,依舊顯得過於讓權了。
說的難聽一些,劉淮此次如果能打得漂亮一些,他扯旗造反的時候,最起碼能拉走忠義軍一多半的兵馬。
劉淮沒有拒絕,低頭拱手:“遵令!”
說罷,他驅馬立在‘忠義’大旗之下,下達了第一條命令:“傳令,令中軍王雄矣,龐如歸,尉遲明月,周行烈四將率本部一千五百步卒,對當麵金賊發動進攻!羅慎言、魏昌、雷奔三部,各自整頓兵馬,稍作歇息。”
“喏!”軍使精神一震,接過令牌,拍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