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彥既然有正經軍令,所以並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大搖大擺的回到營地,牽了馬兒,複又拿著令牌,光明正大的來到水軍營寨大門。
“口令!”
“安康萬年!”
“報名!”
“武成軍統領官靳文彥,有緊急軍令,這是令牌。”
守門的小校仔細看了令牌,查驗無誤後,就搬開拒馬,推開了營寨大門。
靳文彥牽著馬,接過令牌,隨即從懷中摸出一小塊銀子,扔給小校,點頭說道:“辛苦兄弟們了,今日確實是緊急公乾,沒甚時間來感謝諸位。這錢請諸位吃些酒肉,也算是俺的心意,勿要推辭。”
小校接過銀錢,同樣笑容以對,連聲道謝。
然而靳文彥輕輕舒了一口氣,剛要邁步出營寨大門,一隻大手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靳兄弟,這要去哪裡?”
靳文彥回過頭來,卻見火把映照下,一名雄壯的髡發大漢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火光明暗交錯,其人笑容變得異常可怖。
“古裡甲。”靳文彥臉色不變,卻是直接懟了回去:“軍中規矩你也不是不曉得,是你應該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不是你該知道的不要問。”
喚作古裡甲的女真壯漢揮手讓周遭軍士都散開,攬著靳文彥說道:“那俺先告訴你,俺是為何不睡大覺,而是在這裡吹冷風的。因為都統覺得,今日可能會有蟲子溜出去,俺就是來捉蟲的。”
靳文彥麵露奇怪之色:“古裡甲,你何時去當按押謀克或者刺奸猛安了?就你這鬥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能耐,也能抓探子?”
古裡甲笑容不改:“靳兄弟,莫要為難俺,請吧。”
說著,古裡甲指了指營寨大門側方的一處大帳。
“軍情緊急……”
靳文彥剛剛說了一句,就見跟在古裡甲身後的一名甲士嘩啦一聲將刀拔了出來,瞬間閉嘴。
隨即,古裡甲就攬著靳文彥的肩膀,如同許久不見的老友般,走進了大帳。
然後,靳文彥就發現帳中正襟危坐者,正是水軍副都統,完顏鄭家。
“你剛剛不是說俺不能知道軍令嗎?現在完顏都統當麵,你是不是就能說了?”古裡甲放開靳文彥,笑嘻嘻的說道。
靳文彥對完顏鄭家叉手行禮,隨即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並不言語。
帳中隻有兩盞油燈,所以並不明亮。完顏鄭家半隱藏在黑暗中,張口詢問:“呼延南仙遣你去乾什麼?”
靳文彥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都統當麵,不敢不答。呼延總管是讓俺去防水口收攏兵馬。”
“可有正式文書?”
“隻有口令與令牌。”
“沒其他的了?”
“沒其他的了。”
完顏鄭家沉默半晌說道:“古裡甲,下他的刀,搜他的身。”
古裡甲與幾名甲士蜂擁上前,不止將靳文彥鐵裲襠拽下,更是將其扒得精光,複又在油燈下一寸一寸尋找油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