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必然會得罪一些人,但軍中之事,哪裡是隻靠一團和氣就能做成的呢?
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既然已經通過皂角林大捷展示出對外的戰力,接下來就要通過對伸手之人的處置,來展示對內的狠辣了。
劉淮冷笑一聲,對何伯求努了努嘴。
何伯求會意,他可不管什麼宋國高官,這個那個的。之前軍議的時候,若不是所有人都在攔,他是真的想跟李寶決生死的。此時見到劉淮示意,雙手持哨棒作槍勢,直接前刺。
張子蓋也算是成名的大將了,萬萬想不到有人敢如此乾脆的對自己動手,再加上已經年過五旬,一時間閃躲不開,束發銅冠被直接打落在地,花白頭發披散開來,有說不出的狼狽。
這下子,淮東諸將算是徹底愣住了。
因為張俊曾經就是淮東主將,正如同在淮西避不開韓世忠一般,在淮東也避不開張俊,軍中關係盤根錯節,許多軍將都在張俊麾下當過差,絕對忍不了張子蓋平白受屈辱的。
然而喝罵聲還沒有傳出,劉淮的聲音卻首先響起,他指著張彬破口大罵。
“你金賊阿爹能打你,我劉大郎打你金賊老爹跟打兒子一般,四舍五入。老子打你就是你爺爺給孫子點教訓,立一些規矩,你應該懂得感恩!”
一番指桑罵槐的言語說完,劉淮用腳壓住了張彬的右臂:“張四郎!”
話聲未落,張白魚手中哨棒就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到了張彬的右臂上。
這次張彬沒有慘叫,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劉淮用餓狼盯著食物的眼神環顧四周,原本還要喝罵的淮東軍將此時均是噤若寒蟬,不敢再放肆出言。
隻有披頭散發的張子蓋在親衛身後顫抖出聲:“好,很好……”
劉淮回頭瞥了這廝一眼:“老東西,你想清楚再放屁,你就算有百萬大軍,也是遠在天邊,但你就在老子十步之內。這個距離秦始皇都害怕,你他媽比秦始皇還牛逼?”
“夠了!”
“住手!”
兩聲怒喝從兩邊傳來,葉義問與劉錡幾乎是同時現身,阻止了劉淮繼續撒潑。
要說劉錡沒有用劉淮來壓一壓各路兵馬的意味,那是不可能的,否則他就應該第一時間出麵鎮場子了,但他也絕不可能讓劉淮輕易的殺掉一名宋國高官。
打傷統領官是一碼事,襲殺一路總管就是另一碼事了。
劉錡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彬,隨後拄著刀說道:“此事暫且揭過,都進來開軍議!”
張子蓋渾身發抖:“都統,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劉錡暗暗搖頭。
張子蓋這幾年賦閒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剛剛他想要找回場子其實很簡單,直接帶著親衛撲上去就成了,對方就四人,你怕什麼?
屆時就算把劉淮等人毆死,劉錡也隻能捏著鼻子替他收拾殘局。
你們加起來都快二十人了,竟然奈何不了對方四人,又能怨得了誰?
葉義問也沉下臉來說道:“張總管,這是國戰,要相忍為國。”
張子蓋臉色青白不定,卻終究不敢在這種場合拂袖而去,終於還是披散著頭發,來到了中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