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紮猛安的戰力確實是過於驚人了。
牽著戰馬與數名親衛隱藏在廢墟中的劉淮暗自感歎。
彆的不說,這些精銳鐵騎竟然能將步戰玩得出神入化,屬實是大大出乎劉淮的意料。
尤其那一招長槍陣齊步衝鋒,這是後世明朝開國之時明軍步卒的絕技,沒想到合紮猛安也會。
明軍用這一招不止曾經正麵與蒙古騎兵對衝,更是創造了以步卒合圍騎兵的紀錄。
這種戰法在西方也出現過,正是瑞士步兵的拿手好戲,在西班牙方陣興起之前,瑞士步兵就是靠這一招打遍歐洲無敵手的。
比如塞米納拉戰役,不到三千的瑞士步兵直接正麵擊穿了一萬一千人的西班牙軍隊防線,將那不勒斯國王打得割須棄袍。
長槍甲士齊步衝鋒的關鍵不在於衝鋒,而在於齊步,哪怕以靖難大軍訓練了如此久的隊列,在排出方陣進攻的時候,也隻能緩步向前。
而且最多走上三百步,橫陣就會參差不齊,就得重新停下列陣。
明軍與瑞士步兵士氣旺盛,組織度高到可以在齊步衝鋒的過程中保證隊列完整,以正麵衝垮敵軍步卒大陣。
劉淮知道這些,還是得感謝前世為了拍攝那部史詩巨著所下的功夫,劇組為了讓演員能演出古代將軍的氣質,特地請了曆史教授與軍事專家,直接教授演員軍事術語與排兵布陣。
也因此,劉淮是知道軍事理論該如何發展的。
然而也正因為知曉一些軍事理論,劉淮才對合紮猛安所展示出的組織度感到驚訝。
這種組織度根本就不是宋金時代能出現的。
最起碼得等到戚繼光軍改,以鴛鴦陣來訓練部隊,將組織方式下放到十人隊中,才有可能展示出如此強悍的戰力。
不過每朝每代都會有一些精銳兵馬,曆史向前發展的同時還會產生螺旋,所以劉淮很快就將胡思亂想拋之腦後,隻是隱藏起來,細細看著戰局發展。
在意識到這支金軍的強悍之後,劉淮知道,洞庭湖水軍必然不能力敵,因為水軍甲士誕生之初就是為了打跳幫戰的,根本不具備陸戰與金軍精銳決勝的能力。
在倉促定下一個誘敵深入的計劃之後,劉淮帶著親衛隱藏起來,伺機而動。
可即便如此,合紮猛安的精銳還是超乎了劉淮的想象,他們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向前進擊,即便是麵對埋伏的宋軍也依然不懼,甚至連戰術動作都沒有變形。
不過還好的是,宋軍的埋伏依然為劉淮拉扯出了衝鋒的空檔,而金軍主將大旗已經近在眼前了。
“衝!”
劉淮與五名親衛戴上頭盔,跨上戰馬,從一處不起眼的屋舍中直接衝出。
“有賊人!”
兩名殿後的合紮猛安同時反應過來,撥馬回頭,直接橫在長街之上,以作阻攔。
應該說合紮猛安的確是英勇異常,也確實是武技驚人,區區兩名鐵騎麵對六名疾速殺來的騎士也絲毫不懼,長槍疾刺而出。
劉淮手中長槍同樣疾刺,兩杆長矛交錯而過,終究是劉淮手中的鐵錐槍更長更快,先一步刺入了金軍的胸腹。
即便紅絨軍皆是身著重甲,卻依然無法防禦鐵錐槍這種特製破甲武器,然而這名金軍雖然雙臂脫力,卻依舊悍勇不減,雙手撒開,扔下大槍,隨即雙臂一攏,抱住刺入腰腹的鐵錐槍,雙腿則是用力夾緊馬腹,兩隻眼睛赤紅,任由口中噴出鮮血,也要限製住劉淮的行動。
劉淮屢試不爽的挑砸動作竟然第一次失靈了。
戰馬速度太快,在力氣使得不對的那一刹那,劉淮為了保護胳膊不受傷,隻能撒手放開鐵錐槍,與那金軍錯身而過。
此時劉淮兩手空空,而猛安大旗下的完顏乞哥已經近在眼前了!
“呔!”劉淮大喝一聲,不管不顧繼續驅馬上前,徑直伸出手去,捉向完顏乞哥的腰帶。
此時完顏乞哥剛剛將馬頭轉了過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腰間一緊,隨後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騰空而起。
頭暈轉向之中,完顏乞哥反射性的去掏腰間的瓜錘,卻又覺得胸腹間一陣力量傳來,隨後就如同被硬生生砸在地上一般,背脊脖頸一陣劇痛,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直接暈厥過去。
劉淮將完顏乞哥從馬上拔出來之後,直接將其重重摔在地上,隨後又俯身探手,捉住了對方的腳踝,憑借盔甲硬扛了幾下攻擊後,複又轉向,將完顏乞哥拖了回去。
可憐完顏乞哥身負武藝謀略,卻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亂拳打了老師傅,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被拖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