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閔的部將陳敏敏銳的察覺到了城頭異狀,抓住了機會,率親衛登上了城頭,第一個將宋旗立在城頭,立下了先登之功。
隨後陳敏帶著部下打開了內城城門,成閔大旗一揮,如狼似虎的鄂州大軍蜂擁而入。
孫權十萬大軍都啃不下來的硬骨頭,成閔率兩萬大軍,幾日之內就破城而入,這份本事,足以對著孫權笑罵一聲江東鼠輩了。
戰事進入圍剿階段之後,幾乎就沒有成閔什麼事了,他的成字大旗連內城都沒進,在靠近外城東門的地方等待著梁子初。
梁子初帶著千餘水軍,原本是想與金軍拚個你死我活,可到頭來還是隻當了個啦啦隊,氣急敗壞之餘卻也毫無辦法。
這就是數奇,就是運氣差,怨不得任何人。
水門未開的情況下,他也隻能悻悻的繞到城外的小碼頭駐紮。
少頃,梁子初帶著十餘甲士扛著各式戰利品匆匆趕來,見到數麵認旗下的黑甲大漢後,推金山倒玉柱的磕了個響頭。
“成伯多年未見,風采更勝往日了。”
成閔也自然不會拿捏身段,趕緊將梁子初扶起來。
“梁珙這殺才浪蕩了一輩子,竟然有如此佳兒,真真羨煞老夫。”成閔拍了拍梁子初的肩膀說道:“快給老夫講講,這幾日都發生了何事?為何你手中會有金賊的萬戶大旗?”
梁子初拱了拱手,從劉淮率靖難大軍南下開始講起,順著一路的征程,將采石磯畔的奮戰,裕溪口上的突襲,東關內的伏擊,巢縣下的兩戰事無巨細講了一個遍。
這其中許多故事其實梁子初也是道聽途說,卻不耽擱在前日巢縣一戰,靖難大軍砍瓜切菜一般滅掉四個猛安後,他已經對劉淮徹底服氣,此時說起靖難大軍一路征戰,如數家珍,與有榮焉。
成閔與畢進的嘴巴越張越大,仿佛在聽一個神話。
“你且打住!”畢進雖然心傷於老友李道的戰死,可他也知道孰輕孰重,聽到這種奇怪的軍報,這名征戰多年的老革當即忍不住了。
“強渡大江之餘攻破兩個猛安?連下東關、巢縣?隻用了不到一天,就在巢縣下圍殲金賊一萬大軍?還陣斬了一個行軍總管?”畢進一臉不可思議:“你們打的是正軍還是簽軍?”
“賢侄,軍中無戲言。俺們是來與金賊拚命的,可不是軍法官,也不會根據首級給爾等賞賜,聽不得這種瞎話。”成閔也緩緩說道:“若是因為你的胡說八道而誤判形勢,使大軍誤入險境的後果,你的小肩膀可扛不住。”
“千真萬確!”梁子初一陣賭咒發誓:“這可不是小侄一人所見,金賊的盔甲,旗幟,首級都可以作證。再則,若不能殺出一條血路,將來來犯賊軍全數擒殺,我等也沒有空閒來到合肥助戰啊!”
“那劉大郎是何人?沒聽過淮西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成閔綠豆小眼咕嚕嚕的轉了好幾圈:“他讓你來,可有什麼言語?”
“哦,對了,還有個關鍵言語。”梁子初拍了拍腦袋:“山東忠義大軍都統魏公諱勝向成伯問好。”
成閔的小眼珠子瞪得老大:“誰?魏勝魏大刀?”
然後成閔恍然大悟:“莫非這劉大郎就是魏大刀在淮河撿回來的娃子?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說到最後,成閔不知道想到了往事,還是驚歎於當年的小娃娃此時已經能獨當一麵,竟然不顧其餘幾人目光,站在原地連連感歎起來。
“至於大郎君遣我來拜見成伯,一是助成伯一臂之力,破合肥城。二則是邀請大軍赴巢縣……”梁子初吞了吞口水說道:“共獵金主!”
成閔對此倒是不太意外。
靖難大軍與鄂州大軍如果合兵一處,可靠戰兵有將近三萬,又是身處金國大軍後路,如果不起一些心思才算不正常。
然而成閔卻依舊想要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這廝在宋軍中廝混多年,早就染了一身臭毛病,如何會輕易拚命?
就如今這局麵,成閔已經立下了大功,何苦還趟渾水?
他甚至想要勸說靖難大軍與他一起在合肥駐紮,將金軍的退路讓出來,將完顏亮禮送出境,迅速將此次大戰平息。
然而就在成閔組織語言的時候,一名背後插著小旗的軍使飛馬而來,下馬的時候幾乎站立不穩,連滾帶爬的跪倒在成閔身前,舉起一個包裹嚴密的木匣:“總管,八百裡加急!”
成閔接過,檢查了蠟封以及各種格式之後,雙手用力一掰,將木匣打開,取出文書後隻是略微一掃,臉色就瞬間大變。
“梁家小子。”成閔聲色俱厲:“回去告訴劉大郎,這筆買賣老夫做了,讓他準備好刀槍與金賊廝殺吧!”
梁子初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卻也不敢探問,隻能應諾離去。
“成太尉,發生何事了?”將周圍親衛揮手趕遠了一些,畢進上前,低聲詢問。
成閔苦笑一聲:“樊城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