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整個穿壽衣的老人,竟這樣粗暴的被冉青塞進瓶罐之中,蓋上了蓋子。
下一秒,冉青的手奮力扯下臉上麵具。
惡鬼麵具脫離血肉的瞬間,原本嘈雜尖叫的出租屋內瞬間死寂無聲。
嘈雜刺耳的尖笑聲、凶戾暴躁的嗜血情緒……這些東西全都遠離了冉青。
他渾身冷汗的癱坐在書桌旁,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出租屋,後背發涼。
“儺戲麵具……”
冉青艱難的喘息著,低下頭、看著手裡這個塗著鮮紅塗料的木麵具。
一縷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恰好落在麵具之上。
冰冷的慘白月光下,塗料鮮豔的惡鬼麵具像是在憤怒,又像是在笑。那青麵獠牙的誇張表情,無比滲人。
冉青的臉色,難看至極。
“……怪不得六嬸說邪門。”
回憶著方才的恐怖經曆,冉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種恐怖的感覺,凶戾、殘暴、嗜血、癲狂……冉青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鬼!
六嬸教的陷阱,明明還需要用彆的道具。
要用那個骨頭做的錘子,加上灼燒鬼的銅鏡,還有用上紅繩……要用這些複雜的道具陷阱困住老人,再將它敲打逼迫進罐子裡,是極為麻煩危險的行動。
六嬸特彆叮囑了冉青不能著急。
可等到真正實戰的那一刻,六嬸安排交代的那些重要道具全都沒有用到。
冉青僅僅隻是戴上了儺戲麵具,就生生的將那老鬼粗暴的塞進了罐子裡。
甚至還吃了老鬼的兩顆眼珠……
吃了眼珠……
冉青的臉色猛地一變,連忙摸了摸肚子,喉嚨開始發癢、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
可他很快又想了起來,吃下那兩顆眼珠的不是他的嘴,而是麵具的嘴。
冉青舉起手中的儺戲麵具,看著這個木頭雕刻、一動不動的麵具,臉色微變。
“……這麵具戴上後,竟然會動?”
回憶裡,當時吃下眼珠的不是他,而是這個麵具。
或者說,麵具後麵的鬼!
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麵具,臉色冰冷的冉青沉默了半響。
突然,他坐在月光下發出了一聲冷笑。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這次不收我祭禮。”
冉青站起身來,將儺戲麵具塞進了書包裡。
他終於明白六嬸見到儺戲麵具時奇怪的反應了。
這東西的確好用,但太過邪門。
確實不能多用。
冉青收好了麵具,默默的去門外打水洗腳,真正的準備睡覺。
安靜的夜晚,隻有冉青一個人默默的去打水、洗腳,然後上床睡覺。
那老鬼畢竟不是真的實體,方才冉青的動靜雖大,卻沒有把隔壁的住戶吵醒。
他抓到了老鬼,明天還要把這老鬼帶去給六嬸。
雖然方才的經曆非常恐怖刺激,比過去十幾年的人生加起來還要刺激,可冉青卻沒空去回味。
他的時間很緊,要趕快睡覺,趁著天還沒亮多休息一會兒。
這幾個夜晚都沒有睡好,冉青需要補充睡眠,躺下後很快睡著了
裝著儺戲麵具的書包,就放在他枕頭邊。
這一夜,他終於睡得踏實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