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煉屍的,一身屍氣,他要是變成飛僵,比尋常飛僵更可怕,當時在紅河村的人全都得死!”
“我宰了他,沒有任何問題!”
冉劍飛目光冰冷,理直氣壯。
六嬸聽到這樣理直氣壯的叫聲,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悔恨、複雜。
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罵道“當時我已經去找那個南洋禿子了!”
“那個南洋禿子,或許真的有辦法救祿白銀!”
“明明隻要再等一等我……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等!哪怕試一下?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把祿白銀殺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祿白銀,他可是你的把兄弟啊!”
提起往事,六嬸憤怒至極“你就那麼狠心!連試一次的機會都不給他?”
可被六嬸唾罵質問的中年男人,卻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把兄弟?狗屁把兄弟!”
“就算是我親爹被飛僵咬了,我也要宰了他!還南洋禿子能救他……你怎麼知道那個南洋禿子不會趁機害我們?”
“我太爺爺當年被飛僵咬了,家裡人就是一時心軟,才害得全家險些死絕!”
“萬一那個南洋禿子來了不但不救人,反而趁機害我們,麻煩不更大?”
“一個飛僵就很麻煩了,再加一個南洋禿子……一旦他不幫忙,我們怕是都要死在紅河村!”
“他說他能救你就信,我還說我能上月球呢!你信不信?”
“那群南洋來的降頭師,有幾個是好人?”
冉劍飛冷冷道“你去找那個南洋禿子,完全是不肯接受現實!從祿白銀被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
“我不是殺了他,我隻是送他一程!”
“祿白銀的蠢貨媳婦,應該感謝我而不是恨我!要是祿白銀真變成了飛僵,她們兩個也活不下去。”
“僵屍最喜歡吃生前親人的血肉!”
“如果祿白銀變成飛僵,殺完紅河村的人,第一個去殺的就是他全家!”
冉劍飛理直氣壯,激烈的爭執,甚至讓他憤怒。
六嬸看著這樣的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的往事,神情痛苦“至少你可以試一下的啊!”
陰暗光線下,六嬸身後的影子劇烈抖顫、搖晃著,陰戾冰冷的氣息,在六嬸身上升起……
看到這樣的六嬸,原本語氣激烈的冉劍飛眉頭一皺。
他沉默了數秒後,語氣緩和了下來。
“……這件事,十年前就已經吵過了。”
“六姐,你又何必來翻舊賬?”
“就算是你,當年也沒有說我做得不對,隻是罵我心太狠。”
“現在都過去十年了,好不容易再聚一起,再為一件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來吵架,有意思?”
冉劍飛的話,令六嬸的表情一僵。
她沉默了數秒,最後無言的低下頭,身後的影子緩慢恢複正常。
六嬸不再看中年男人,而是對一旁的冉青道“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
“十年前,我和你爸、祿白銀三人去紅河村,尋找一件重要的東西。”
“卻在那裡撞見了飛僵,李紅葉的父親祿白銀被飛僵咬傷、中了屍毒,隨時都可能變成僵屍。”
“因為他是煉屍的,煉屍的人常年被屍氣浸染,若是變成飛僵、會更可怕。”
“我當時外出尋找救援,你爸留在紅河村守著祿白銀。”
“但我走後,你爸親手殺死祿白銀,絕了他成飛僵的可能。”
“這就是你家和李紅葉家的恩怨。”
“自那以後,你們兩家便不再來往。”
“不然在那之前,你爸和祿白銀還是把兄弟……”
講述往事的六嬸,神情苦澀、眼神複雜。
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陰森山村,回到了那種痛苦難言的夜晚。
冉青第一次在六嬸臉上,看到如此痛苦心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