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見‘臥龍’倆字,薛柔挺開心的。
這是誇她呀,對軍師的最高讚譽。
可同樣的話,在今天的語境下,怎麼那麼刺耳?
薛柔感受到,自家國主生氣了。
她趕緊寬慰:“國主我知道你擔心被人發現,我的計劃也沒那麼完美,但是你要想呀,過於完美的計劃,豈不是更容易懷疑到我們頭上?”
“嗯?”
雪國國主沒聽懂,但她聽出了那個意思。
點了點頭,示意軍師繼續說。
“咱們刺殺計劃漏洞百出,彆人才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國主您想一想,我們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設計出這樣的計劃,那不是為了暴露自己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
雪國國主終於聽明白了,剛剛捕捉到的就是這個點。
可是仔細一想,又總感覺哪裡不對。
“所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也分辨不清。”
“既然分辨不清,那就沒有理由懷疑到我們頭上。”
“就算懷疑,證據也並不充分,隻是懷疑罷了。”
“隻要我們一口咬定李昱之死與我們無關,誰又能拿我們怎樣?”
薛柔這番話,極大的增強了自信心。
雪國國主輕吐一口濁氣,放下了偉岸的胸膛。
“你繼續派人監視,一有消息務必第一時間傳回來。”
雪國國主說到這兒,想起一件事:“雪狼呢?找回來了嗎?”
昨天,有一隻雪狼不見了。
關雪狼的地方,原來是馬棚,被臨時改造成雪狼窩。
除此之外,飼養員、看護,都是雪國自己人。
可偏偏有一頭雪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找到,今天似乎也沒半點消息。
要不是刺殺李昱的計劃,必須馬上實施,雪國國主就去找雪狼了。
想到這兒,雪國國主突然原地頓悟:“哎呀,昨天發現雪狼丟的時候,就應該去找雪狼的,反正城主府上下都知道我們的雪狼丟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臥龍軍師薛柔一聽,頓時雙眼放光:“呀!這辦法好,這辦法好。國主太聰慧了,不愧是我雪國的鳳雛。咱可以留著以後再用,絕對萬無一失。”
“臥龍軍師!”
“鳳雛國主!”
“哈哈哈……”
殺掉李昱,挑起火焰城和烏坦城爭端,破壞兩城結盟的目的達成。
即便丟了一匹雪狼,也依然值得兩人高興。
不過是返程麻煩一點,可是相比起國運,這點苦算得了什麼。
火焰城,北邊黃沙地。
寶沁的哭聲漸漸被風聲掩蓋,她頂著紅腫的眼睛,給李昱整理衣服,拾取碎肉。
就算死了,也要有個完整的身體。
又去附近找了棕樹葉,當作裹屍布,給李昱的屍體包裹起來。
她打算帶回去,當麵質問親爹,這是為什麼。
她想不明白,兩人之間能有多大仇怨,到了要殺人的地步。
大少前段時間,剛剛從水火之中解救火焰城,他是恩人啊。
這麼做,是恩將仇報嗎?
寶沁哭的聲音都沙啞了,她自言自語,又像在跟李昱訴情:
“大少,我會向我爹問清楚緣由……但不論什麼原因,他殺你就是不對,因為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更沒有對不起火焰城。”
“我會血債血償,賠你一條命。”
“但是我不可能殺我爹,隻能我賠你了。”
這個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哪個陪啊?”
“賠償的賠,你以為哪個賠?”
“我以為單耳旁的陪呢。”
“想多了你……你沒事?”
寶沁猛地轉身,李昱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
他穿上了衣服,看不見胸口有沒有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