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僅有的一張床如今已經裂成了兩半。
楚念旬這無影腿也不知是如何練就的,除了床架斷成兩截了不說,就連床板都被連帶著踢碎了一半。
當木清歡總算是緩過勁來了之後,隻得哭喪著臉抱起薄被,就著歪斜的木板倚靠在牆角,離那楚念旬遠遠的,看都不看他。
大半夜的鬨了這麼一出,楚念旬也睡不著了。
他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看了看自己地上鋪著的席墊,想要開口讓木清歡在上頭將就將就。
可他張了張嘴,卻發現那委委屈屈的人兒竟隻給了自己一個後腦勺,頓時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木清歡是被一陣雞鳴吵醒的。
她依舊維持著昨夜的那個姿勢,整個人斜靠在牆角。
眼下外頭的天色已然蒙蒙亮了,她環視了一圈屋內,卻發現楚念旬並不在身邊,而門外似乎傳來了一陣柴火燒得劈啪作響之聲。
趁著這個空隙,木清歡趕忙起身,想要換上一件乾淨的外衣。
可誰知她剛剛坐起,脖頸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抽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
楚念旬聽得動靜,從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就見木清歡正揉著自己的脖子,好看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而她身上穿著的寢衣領口微微敞開著,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瞥見絲絲縷縷的丘壑春光。
他垂下眼默了默,識趣地退了出去。
許是昨夜的事讓楚念旬心有愧疚,他天不亮就開始忙活,用昨日剩下的食材混雜著大米,做了人生中的第一頓大餐,還親自端來了桌前。
“我出去一趟,你若要用這屋內物什,儘管去用。”
楚念旬幾口吃完了自己的那碗粥,起身就取了草帽戴上。
行至門口,他都沒有聽見木清歡的回應,又有些不放心地回望過去,忍不住囑咐道:“這山裡的路不比村中平坦,莫要亂走。屋後的溪邊,一直到東邊山頭都是有人家的,隻是那西嶺千萬莫去,切記。”
托楚念旬的福,木清歡隻迷糊了小半個時辰。
喝了幾口暖乎乎的肉蛋粥,這會兒她雖然氣消了一半,可腦中卻似被糨糊灌滿,雙腿也沉重如鉛,整個人都慘兮兮的模樣。
木清歡無暇去問楚念旬要出門做什麼,隻想著一會兒自己是不是乾脆窩在浴桶裡補個眠,對著他敷衍地點了點頭。
喝了粥墊肚子,木清歡感覺自己更沒那麼像行屍走肉了,卻依舊渾身乏力,從腦殼脖子到手腕都是疼的。
她麻利地在門外將碗涮洗乾淨後,果然還是朝著浴間走去,卻猛地瞥見自己昨日換下的喜服與內裳此刻都還搭在一邊的木架子上頭迎風招展。
昨日穿的那一件鵝黃色的肚兜此刻就放在最上麵,被屋外的光線一照,簡直要閃瞎她的眼。
一想到自己的內衣昨日就這麼被一個才見過一麵的男人看了去,木清歡就覺得這會兒比起補眠,自己還是去死一死的比較好。
站在浴間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木清歡滿臉頹喪之色抱起那些臟衣服,尋了個棒槌木桶,心如死灰地走出了屋子朝著昨日楚念旬洗澡的那條小溪邊走去。
木清歡發狠地捶打了一陣子,似是想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錘得煙消雲散。
約摸半個時辰後,她這廂剛洗好衣裳,瞅見溪水清澈,又順道撲了撲臉,就聽見玉娘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哎呀,我尋了一圈,沒想到你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