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旬聽得此言果然皺了眉頭,認真地上前了幾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清歡。
她繼續道:“那日同村的薑翠蘭將我約至河邊,說是有事相談。我與她相識多年,自然沒有懷疑。可我到了河邊,卻沒見著她的人影,正四下找尋之時,就被人從身後給推了下去。後來我醒來,偶然間聽得繼母與她那兒子所言,這才知道此事竟是他們一手策劃出來的......”
楚念旬聽了這番話後,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們緣何要這般害你?”
木清歡冷冷一笑,“許是為了那二十兩銀子?誰知道呢!有時候,人害人也不見得就一定需要什麼理由。”
說到了這兒,木清歡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楚念旬,心中突然就有些惶然。
自己落水是被人暗害,那他救人也同樣是在李萬菊的算計之中。
如今他知曉了真相,會不會......想要悔婚?
若真是這般,往後她又該如何?
可木清歡擔憂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
楚念旬默了好半晌,這才沉聲道:“放心,明日我同你一道去,不叫他們再欺負你。你若是不願意,往後咱們儘可不回去便是了。”
“嗯......”
木清歡有些訥訥,她盯著楚念旬看了許久,這才小聲應是。
可也不過是他這般寥寥數言,她心中頓時底氣倍增,就像是有了靠山一般,方才的擔憂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隻不過,她雖不願回去,有件事情如今卻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去處理的。
一想到自己如今手中有了這麼多金銀玉飾,卻早早就被旁人給盯上了,往後的日子定然不會過得舒坦。
李萬菊這種人,為了銀錢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木清歡思考了片刻,心中突生一計。
——無論如何,待回門之時先試探一番,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
第二日一大早,楚念旬便將一整隻裹滿了鹽的臘豬腿捆好放在了背簍中,又往裡頭放了兩件獸皮製成的馬甲,外加一筐曬得油油亮亮的紅薯乾。
木清歡雖明白,回門禮於她來說,那是增添臉麵之物。禮物越是豐厚,便越能彰顯她在夫家的地位,往後不會被人小瞧了去。
可饒是如此,她看著那一整個背簍的東西,卻依舊有些肉疼。
她雖不是山民,卻也知道這梅花鹿的鹿皮,若是拿去府城販賣,少說也要三兩銀子一張。
這放在普通的鄉野農家,可是足夠一家人好幾個月的嚼用了。
木清歡歎了口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趕出腦海,轉而開始思考起了今日的計劃。
她邁著小步跟在楚念旬身後下山,二人約摸行了半個時辰便進了村。
距離木家還有一段距離之時,木清歡便遠遠地看見羅進站在院外朝著村道之上眺望,看見楚念旬背著滿滿的一個背簍走近,雙眼立刻就迸發出了喜意。
“娘,他們來了!”
羅進對著屋內喊了一聲,李萬菊果然立刻就從門裡麵走了出來。
看見楚念旬走在前麵,她趕忙堆著笑迎了上去,對著他噓寒問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木清歡,就好似她壓根沒在邊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