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翠蘭趕忙將那簪子推遠了些,整個人都像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
她口中喃喃了一會兒,突然又抬頭看向木清歡,“冉冉,我聽村人說,你夫君當時給了二十兩的聘禮啊,他們怎的沒用這銀子去還債呢?”
木清歡眨了眨眼,一隻手撐著下巴,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當然是為了釣大魚啦!翠蘭,羅進原先可有說過,他們願意拿出多少銀兩來聘你?”
木清歡此刻就在賭,這羅進鉚足了勁想要將薑翠蘭哄騙到手,定然會事先就給她畫好一張大大的餅。
翻了年,薑翠蘭就滿十五了,如今算算不過剩下了幾個月而已。
若是這二十兩彆無他用,李萬菊他們又緣何要咬牙頂著這麼重的債務,卻不將手裡的銀錢直接拿出來渡過難關呢?
賭場的人若是耍起了橫來,可是能見血,要人命的!
薑裡正家裡如今有十二畝地,青磚瓦房,還買了牛車,算是全村最富的富戶了。
更何況他的二兒子如今還在外頭跑買賣,每年光是托人送回來的銀錢便是幾十兩。
薑裡正老來得女,將來定然不會在嫁妝上委屈薑翠蘭。
李萬菊和羅進二人的如意算盤,恐怕就是打在了這上頭。
果然,木清歡這話一說完,薑翠蘭就好像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一下沒繃住,直接就哭出了聲。
“冉冉......他、他怎麼能這樣啊!”
薑翠蘭隻覺得天都要塌了一般。
若是今日木清歡不上門,她還一點不知,這羅進竟然是這等貨色。
自己原先對他毫無防備,家中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都會對羅進分享,無論他問什麼,她都知無不言。
沒想到,那些甜言蜜語,竟沒有一句是真心的,這麼說隻不過是想要套出她的家底罷了。
薑翠蘭越想越氣,擦乾臉上的眼淚,直接拿起桌上的銀簪就想要往外走。
可當她走到門前,聽見院外薑裡正與村人說話的聲音之時,腳步又停了下來。
木清歡趕忙站起身拉住了她,“你拿著這簪子要去作甚?”
“當然是還給他!”
薑翠蘭的悲傷已然化為了憤怒,忿忿道,“這偷來的簪子我可不要,萬一將來惹上了事兒,爹爹在村中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木清歡拉住她的胳膊不肯放,“先不說薑叔還不知道此事,一會兒又得訓斥你。就算你這會兒將簪子還回去,萬一羅進屆時不認賬怎麼辦?”
薑翠蘭聽得此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我也不知道這是偷來的啊!我若是留著,往後他們將我當成了賊那可怎麼辦?”
木清歡腦中快速思考著,沒一會兒心裡便有了個對策。
她重新將薑翠蘭拉回了桌前好生坐著,耐心詢問道:“羅進給你這東西的時候,可有旁人在邊上?”
薑翠蘭皺眉想了想,遂又點頭。
“那日我在鎮上的茶館裡吃茶聽戲,他贈我這簪子的時候,恰好叫那陳老板瞧見了,他還打趣我了來著。”